桑田隱少 第九章悠閑的後院生活

作者 ︰ 吳六公子

()書房靠牆有一個休息用的床榻,倚牆而建,榻中間有一茶幾,可以方便在書房內待客,喝茶,下棋……

吳峰讓田蕊舀過圍棋,在茶幾上放好棋盤。田蕊還以為吳峰是想一個人思考殘局,卻不料棋盤擺好後吳峰卻是吩咐她去坐榻上的另一個位置。

田蕊還以為是吳峰要和她下圍棋,連忙擺手道︰「婢子不會下圍棋,而且婢子以前看小姐和人下,看得頭暈眼花……」

吳峰道︰「無妨,女孩子下圍棋,想那麼多爾虞我詐有什麼意思,我今天教你一種新玩法。」

「公子厚愛,不過……不過婢子實在太笨。公子……連姐姐都常說我笨的。」田蕊有些支支吾吾地低著頭道,忽然又輕聲加了句︰「要是公子能把晚飯時候留的三個腦筋急轉彎告訴婢子一個,婢子也能在姐姐面前做一回聰明人了。」說完頭垂得更低了。

吳峰本想調笑她幾句,不過看她如今模樣,卻溫和地說道︰「好啊,你倒是不貪心,你想知道哪一題啊,不過說好了,我給了你答案,這下棋的事你可不能再拒絕。」

「婢子不敢。」田蕊沒想到吳峰這麼好說話,微微抬起低垂的頭道︰「婢子就想知道,女子的一個部位,朋友能踫一次,官人卻踫不著,連公子也踫不著,那到底是哪里,好生奇怪呢。」

吳峰呵呵一笑道︰「題目你倒是記得請楚。你把朋友、官人、公子三個詞自己多讀幾遍試試。」

田蕊聞言立馬照做,不過吳峰見她讀了六七遍了,似乎依然沒有頭緒。只好在心里暗嘆一聲︰真是個老實可愛的姑娘。

「好了,我還是告訴你答案吧。答案就是你上下兩瓣嘴唇啊。你再讀讀應該就明白了。」

田蕊聞言又讀了一遍,還真是如此,小拳頭剛握起來想手舞足蹈一番,才想起這是在公子面前。連忙說了句︰「讓公子見笑了。」

「趕快入座吧,我這棋局可是恭候你多時了。」

「婢子……婢子還是站著吧,要是婢子太笨,公子還請怪。」田蕊說著又福了一禮。

「你看你還是那麼拘束,我還能吃了你,再說,你嘴巴說要听我吩咐,事實上可不是那麼回事哦。」吳峰說到後來便故作有些嚴肅。

「如此……謝公子。」田蕊說著用小半個在榻上坐了,微微有些不安。

吳峰也不去管她,簡單地和她講解了一下五子棋的規則,又試著和她下了幾盤。看她熟悉了規則,剩下的就是智商問題了,吳峰便說自己要看書了讓她先離開,以後空下來則可以和田欣下,生活也不會那麼無聊了。

田蕊眼眸中有些不舍,卻只能福了一禮,抱著棋盤和兩盒圍棋告退。田蕊心里想著吳公子貌似比小姐還好說話,而且又博學多才,優雅風趣,人也長得不錯。雖然偶爾調笑自己幾句,自己其實也歡喜的很。要不是小姐讓她們伺候公子不能有一點差錯,她也不會那麼拘謹,話也說不好,要是公子因為這個嫌棄自己……她覺得還是回去和姐姐商量一下再說,況且吳公子也說要她把這五子棋傳給她姐姐,公子交待的事當然要用心……

田蕊一走,吳峰便從書桌上抽過一張紙,舀出印章,沾了點印泥,往紙上蓋去……又舀過一本《說文解字》,《說文解字》上有繁體字和小篆,吳峰找到對應的字,仔細地對照辨認著紙上的字,應該是「錢惟峰印」幾個篆體字無疑。

因為吳越國是錢氏掌權的,吳峰對這個特別關心,吳峰甚至認為錢婉瑜可能也是掌權的錢氏一族的旁支,當然也可能是賜姓,這種事情在這年代也正常。不過錢婉瑜再不濟應該也是某位將軍下面搞情報的,看婉瑜的排場就差不多推論出來了。

吳峰在自己手機上查了一會兒錢惟峰這個人,沒有得出符合條件的歷史人物,想來也沒那麼巧,這世界姓錢的多了去了,哪能隨便抓一個就是歷史人物啊。而且這兒的歷史和自己時空記載的,據自己所知已經有出入,還是應該看看這個時空寫的史書,當然其他書也要看一下,文化風俗、社會生產啥的都是很重要的,多了解,才能盡快融入這個時代。想來未來一段時間是要呆在這書房了。

又想了一陣,心中有了些許定計。把那印章印過的紙銷毀,便去書架找書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吳峰確實基本是在書房內度過的,除了吃飯,就是教錢婉瑜一些東西,有時候兩人也會在後院散散步啥的……童心大發可以去蕩蕩秋千,成熟一點可以舀本書蓋著臉在搖椅上搖幾搖……當然也不忘了騎馬去三生石畔走走。茫茫人海,想找人就是大海撈針,吳峰相信只要可以,趙小菲一定會去那個對兩人有特殊意義的地方看看的。

吃完飯一般是和田欣田蕊說說話,調笑幾句,有時也給她們講一些好玩的東西,故事,笑話,腦筋急轉彎等等不一而足,尤其是吳峰找三掌櫃做了幾副撲克牌以後,幾人可以一起玩,有時錢婉瑜加入進來就四個人一起玩,時間久了兩人也沒以前那麼拘謹了,有時還會反調笑幾句。

吳峰臉皮厚,姑娘們的調笑正是享受啊。不過玩樂畢竟是少數時間,而且錢婉瑜一般白天都有事,晚上也不一定留下來住,有時很早就走了。所以吳峰有很多時間在書房看書。總的來說,生活還是相當悠閑……

這段時間看的書,主要是史書,吳峰是有目的地挑著看,跳著看,有時候再結合手機上自己原來時空的資料來分析。很多事情也巧妙地問了婉瑜,要是婉瑜問起,就推說自己有些印象,想著知道這些興許能幫助恢復記憶……很快,吳峰便覺得自己已經差不多知道所能知道的了,再能得到的也有限了。

吳峰得出的結論是這個時空的歷史確和自己時空有許多不同,比如武則天當政後,卻是有一位武氏後人上台幾年,其後好多年才被李家奪回政權,然後李隆基也沒當皇帝,他和楊玉環的愛情故事也沒了……這類不同的事很多,即使是相近的歷史,現在的時空和他原來的時空中出現的歷史人物也偶有不同……

吳峰雖然不是搞宇宙物理這方面研究的,不過也知道一些,有自己的觀點。吳峰認為消逝的時間應該是找不回來的,他個人比較偏向平行時空理論,也比較贊成在不知多少光年外,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不過那個自己應該和自己過著不一樣的生活。

也就是說吳峰偏向認為平行時空應該是不同之處居多,甚至完全不同。可是從穿越過來到現在,根據吳峰了解的情況,顯然是和吳峰知道的歷史竟然有諸多相似,事實勝于雄辯。

吳峰就只能把這種情況理解為超小概率情況發生了。可不是嘛,即使有你的父母在,也不一定能生出你嘛,這個概率已經夠小了,現在這麼多相似,只能說大自然太神奇了。不過吳峰也想過最可能的情況,那就是巧合,也即是這時代的名人並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歷史人物,一切是諸多巧合而已……

不過這些問題一個也沒法驗證了,吳峰最後只能得出四個字「造化弄人」,然後就干脆不去想了。自己已經中獎了,多想也無益。再說造化這種事情那是造物主思考的事情,凡人想太多那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嘛,自己弄自己這種牛掰的事情,也只有某國人民能干了,連超級計算機也干不來,結果只會是死機。而且平行時空理論里有一種猜想是,如果兩個一模一樣的個體相遇,最後很可能是消散重新變為能量,然後也不知消散到哪個角落去了。如果這個理論才是正確的話,吳峰覺得那才是對自己最大的威脅——因為只要王見王,他根本沒得選擇。而且這種事,就算患有選擇恐懼的人也瞬間好了吧。

吳峰本來就是讀工科的,研究歷史實在覺得乏味,大致看看就得了。不過吳峰的大致看看,也許比許多人的仔細看看還慢。因為他需要結合他的學識和人生閱歷,用他自己的方法,去透過表象看本質,去給史書上粉飾過的歷史卸妝。

不過還好,他看的也只是他認為重要的近幾百年的歷史,不是很多,遠的看來也沒啥用啊。至于當下的歷史,像趙匡胤,李煜之類當代人物的事情,他也只能問錢婉瑜居多,五代十國的歷史本身就亂,而且很多事情還不全。吳峰一向自詡分析能力很強悍,這次也有些頭大。不過他隱隱感覺,既然一些人物還在,如果不是名字巧合而已,那麼一些歷史也許會重復他原來時空寫的。

可惜的是一些吳峰認為的歷史關鍵人物,很多錢婉瑜都說不知道,還好錢婉瑜奇怪的時候他還能借著說這些是記憶里的名字,他也想不起來,不然真該被錢婉瑜當怪物看了。不過也不是沒有所獲,趙普、潘美、曹彬、楊業、林仁肇等等之類的歷史人物他也問出了不少。在天下未定之前,軍事永遠是第一位的。所以吳峰問的也是跟軍事有關的人物居多。

吳峰很想確定現在的公元紀年,這樣判斷起來也方便點。可是這時代用的帝王紀年,干支紀年一類,基本也和他手機中記載的對不上,根據這時空歷史名人的年齡或史實,再結合原來時空歷史記載的一些大事,也不好具體確定。甚至他連婉瑜出生的年份,生肖都用上了……再後來吳峰也就不糾結這個了,推出來也不能怎樣。他現在所在吳越國的歷史變動得最大,很多人物他在所有資料里也查不到。吳峰也只能感嘆︰平行時空就是平行時空,相似到現在這個程度你就該燦爛了。

不過某些大事發生的時間和順序,還是很有參考價值的。吳峰根據手機上的資料可以歸納出原來時空的歷史大致是︰宋太祖趙匡胤在公元九百六十三年平荊南、湖南,九百六十五年平後蜀,九百七十一年平南漢,九百七十五年平南唐,九百七十八年泉漳、吳越來歸,宋太宗趙光義九百七十九年北漢降。

對比這時空已經發生的,雖有不少出入,比如後蜀滅亡的時間應該是推遲了……現在南唐還在,而且听錢婉瑜說蜀地還有不少起義軍,並未真正安定下來……綜合一些信息來看,吳峰覺得吳越似乎還有幾年太平,這點令吳峰心安不少。

吳峰覺著眼下最大的重點還是發展一點自己的實力。萬一吳越國和誰開打,自己也多一條退路。雖然吳越國可以說是非常富有,人均國民生產總值還可能是最高的,可是軍事實力應該不咋的。再有錢,沒有軍事力量,那就是砧板上的肉啊。

看了這幾天史書,實在所獲不大。管他呢,還是先顧好眼下的生活,吳峰想著便踏出了書房,步入客廳。

田欣推開外間臥室的門迎上來︰「公子,今天這麼早就出來,還沒到晚飯時間呢,公子是要出去嗎,不過小姐已經回來了,就在後面的安心居。」

錢婉瑜因為最近常來萬香樓後面,有時候也不回去就留在後面的安心居住下,听三掌櫃說,那本來就是錢婉瑜的專用房舍。安心居比听泉居更大一些,有好幾個臥室,書房和客廳也更大一些。

吳峰想著去看看小師妹也好,自己在這里白吃白喝,除了教她一些東西,也沒做過啥,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等她嫁了人,自己還能像現在一樣,做個便宜「食客」嗎……這樣想著便道︰「哦,那我去找師妹好了。」

到了安心居,听錢婉瑜現在的跟班小丫鬟洛心說才知道錢婉瑜在書房和幾位掌櫃議事。吳峰就坐在客廳等,愜意地喝著茶。時間久了,丫鬟們都知道這位吳公子很好說話,便纏著他講個故事。

閑著也是閑著,吳峰便講了一個愛情故事,因為寓言故事,哲理故事,佛經故事之類的她們听完只會思考那麼一會兒,而愛情故事則更容易引起她們的遐想,甚至想入非非。倒不是說吳峰想用一個故事泡一大把妹子,而是說這樣可以省一個故事,否則故事講完了,妹子們意猶未盡,再纏著你講……

吳峰這次的故事講的還是才子與佳人的故事。故事中一個公子邂逅了一位小姐,然後兩人一見鐘情。第二天,當他再來見她時,她卻根本不認識他了。原來,她曾因為頭部受到撞擊得了短期記憶喪失癥,只記得三年前和當天發生的事情。第二天醒來會把前一天的事情全都忘記。他知道原因後卻沒有放棄,然而開始了艱辛的追求之旅,務求每個新的一天,讓小姐再一次愛上他……

這個故事的長短很容易控制,公子追求小姐的種種浪漫手段當然都是吳峰編的,而且如果錢婉瑜出來了,吳峰很快就能結束這個故事,然後留一幫丫頭去回味。不過最後吳峰的故事講了很久,錢婉瑜也沒出來。吳峰編不下去就只能弄個美好結局讓故事講完了。

再去看幾個小丫鬟,眸中帶淚,揪心,感動,神往……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神色了。不要說丫鬟了,就是王公貴族,豪門世家的小姐也不一定體驗過浪漫,吳峰這次故事講得有些長,又在浪漫中加了許多悲情和虐心的元素,丫鬟們的表現也不足為奇了。

吳峰自己也有點被自己感動,他奇怪地說了一句︰「也許,真愛真的可以超越記憶和時空。就是輪回,也不能阻擋……」

「公子就會賺人家的眼淚……」田欣有些羞澀地看了吳峰一眼道。

吳峰瞬間又恢復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調調,「這話說的,欣兒,可是你纏著要我講的,你別的沒學會,這賴皮的功夫倒是有進步。看起來師妹的事情還要很久才處理完,我們先回去吧。好了,都把臉擦擦,要是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虐待你們呢。這樣以後可沒故事听了。」

田蕊從懷里模出一塊絲巾,羞怯地遞給吳峰道︰「公子的眼楮好像也有些紅,要不……擦擦。」

「是嗎?應該是看書看久了吧。」吳峰說著站起身來,卻沒有接田蕊遞過來的絲巾,而是準備回去了。

洛心雖然很想去幫這位很會賺人眼淚的吳公子通報一聲,可是也不敢去打擾錢婉瑜的正事,便只能閉口不語。

吳峰剛要邁出門口,便听一個熟悉的聲音喚住他︰「師兄,你來了。」

吳峰剛想回頭調笑幾句,便看見婉瑜身邊站著三個人,兩個中年的男子穿絲質斜襟袍衫,做商賈打扮,一個青年戴束發冠、內穿襦裙,外罩對襟衫,相貌倒算英俊。

听錢婉瑜介紹,才知道,兩個中年男子中一個就是這香滿樓的大掌櫃,何昇,那青年則是二掌櫃,錢浩,另一個中年男子就是三掌櫃劉一飛了,吳峰先前早就認識的後院大管家。

吳峰抱拳與幾人互道幾聲久仰之類的沒有營養之類的客氣話後,便以為他們就會告辭忙自己的事去了。哪知幾人卻向錢婉瑜請示說想和吳峰聊聊,錢婉瑜看了吳峰一眼,算是征求他的意思,吳峰當然不好拒絕,幾人便坐了下來。

何昇道︰「要不是怕打擾吳公子,鄙人早就想見見公子你這位奇人了。」

「哦,這話從何說起?大掌櫃的謬贊了」吳峰說完微微一笑。

卻听那錢浩道︰「公子何須過謙,小可在這香滿樓主要負責銀錢之事,公子的阿拉伯數字,算盤口訣當真是不同凡響……小可是最有體會的了。」

原來是因為這些啊,這也難怪。吳峰正打算說幾句,卻听劉一飛說道︰「公子在這後院就更有名了,現在這後院流行的故事,笑話,拗口令,腦筋急轉彎諸如此類都是出自公子之手,還有那新奇的小游戲,象棋,圍棋都有新玩法,還有一種叫撲克的東西,要說原來,咱沒事也只能來幾手關撲啊,現在我老劉也是樂在其中啊。」

「雕蟲小技而已,難登大雅之堂,劉掌櫃的客氣了。」吳峰打個哈哈道。

「我听人說吳公子還是一位武學高手,長得又英俊非凡,我老劉是真心的佩服,就算是大掌櫃的我老劉也經常不服他……」

「吳公子的算盤口訣和高級速算隨便一個人學了,到任何店面去都是一個吃香的帳房先生啊,小可也是從心底里佩服……」

「公子的所作所為,說是奇人也是貶低的……」

「要我說,吳公子那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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