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四章第2卷
喬清沒有胃口,剩了一半。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孫米拉沒有夾菜給她,讓她沒有後顧之憂,即便是自己擁有的這點白菜,也可以隨意剩下。在旁邊等孫米拉吃完,然後拿過飯盒去洗。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沒說一句話,默默地朝水池走去。水池邊有許多人排隊,站在一列的最後邊,低著頭靜靜地等。標準的任勞任怨的姿態。
孫米拉看在眼里,覺得很心酸。他知道她心里很難過,不敢跟她搶飯盒,那樣的話也許會被她認為是再一次拒絕。他怕把她逼得無路可退,當著自己掉下眼淚。而且如果出現那樣的場景,無非兩種結果。一種是喬清負氣跑開,是傷透的標準行為。一種是難過化解,升華為感動,抱在一起的場景恐怕難以避免。無論哪種結果,孫米拉都不想看到。
每天打飯都會踫到一個女生。這女生長得不算很漂亮,穿著很特別。上身牛仔衣,牛仔裙,里面還有一條牛仔褲。牛仔裙的存在讓她少了幾分野性,牛仔褲的存在讓她少了幾分性感。牛仔褲和牛仔裙同時出現,除了視覺上的累贅,還給人幾分神秘。孫米拉的感受是,很難想象這女生的思維模式。再加上從未听過她說過一句話,越來越覺得神秘。
人的感情很奇怪。許多動心都萌發于未知。這種動心往往動機不純,發展到最後才發現並非是喜歡。越是神秘,越覺得有興趣。希望將其掌控,然後拆穿解剖它。人們給出的理由是,我想去了解她。孫米拉對這個女孩子有好感,他很清楚這和喜歡沾不上邊。他只是想听听她說一句話,或者問她幾個問題。可是他和她太陌生,沒有說話的切入點。對于她的神秘,孫米拉也只能想到兩個問題。第一,你為什麼會這樣穿衣服。第二,你為什麼只穿這一身衣服。可是這兩個問題做為陌生人來問都不太禮貌,尤其第二個問題,就算是熟人都不好問。
幾乎每天都能踫到這個女生。孫米拉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潛意識中在刻意找她,後來想想都不是,根本原因是每天都要吃飯。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對她的認識卻始終如初。這讓孫米拉很郁悶。天底下最難讀懂的書也不至于此,翻多了總會有不同發現。內心一點點開始躁動。這女生如此神秘,興許只有自己在費心思,別人根本就沒注意。這種感覺,像替人保守秘密一樣糾結。
其實孫米拉是一個能夠完美地替人保守秘密的人。假如別人告訴他一件事,囑咐他千萬不要說出去,他肯定不會說,直到最後當事人都說了也還不說。遇到需要保守的秘密時義不容辭,他覺得這不光是一種道德,還是一種對信任的回報。只是保守秘密很有壓力,甚至有風險。有時累的感覺像是體力活。還總擔心一旦秘密泄露而失信于人。或者會想,假如當事人不光把這秘密告訴了自己,萬一別人給泄露了,怪到自己頭上。所以孫米拉不喜歡保守秘密並不是喜歡泄露,而是不喜歡接收秘密。不得已接收沒辦法,最好的是別人不要告訴他秘密。
這件事不同,沒人要求他保守秘密。他想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感受,覺得那樣會輕松很多。但是他沒辦法對身邊的人說,其一是因為怕別人笑話他,其二,基本上他身邊的人就是喬清。孫米拉粗略分析了一下,喬清應該不會為他答疑解惑。
喬清說︰什麼呀?
孫米拉犯楞︰嗯?
喬清說︰你剛才說,肯定不會為你答疑解惑。什麼呀?
孫米拉一驚︰我說了嗎?
喬清說︰說了。
孫米拉說︰我怎麼不知道!
喬清說︰你念叨好幾遍呢。
孫米拉說︰我還念叨什麼了?
喬清說︰沒有了。
孫米拉心里說︰那就好。
喬清說︰到底什麼呀?
孫米拉說︰就像你听到的,確實沒什麼。
兩個星期後,這個問題解決了。孫米拉上街吃飯,看到一個女孩子,穿衣和學校那個女生一種風格。雖然問題增加了一倍,卻突然有一種解月兌感。類似武俠故事里的以毒攻毒。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想到既然不是她一個人那樣穿,那必有其道理。從這件事情里,孫米拉得到一個啟發。當一個問題找不到答案時,就想辦法證明這個問題沒答案。這樣,心里同樣能夠釋然。
孫米拉感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喬清問︰你說誰呢?
孫米拉說︰我自己。
喬清說︰電視里這句話都是說別人,而且是說壞人。
孫米拉說︰電視劇最會蒙人了。這句話是說壞人不假,可誰也沒規定自己就必須認為自己是好人。還有一個誤區,所有人都以為說這句話的那人就是好人。其實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是人就能說。好人都能說,壞人不講理,更能說。壞人可以說自己,也可以說別的壞人。
喬清說︰真崇拜你,別人是大義滅親,你是大義滅自己。
孫米拉說︰那有什麼,**說過,要勇于自我批評。
喬清說︰可是看你的神氣勁,比受了表揚還高興。
孫米拉說︰受點批評就一蹶不振那還行嗎?自我批評的目的不是讓自己失落頹廢,**不會提這種糊涂建議。關鍵是要勇于改正,你所看到的我並不是神氣,而是我掩藏不住的斗志。
喬清說︰我感覺你真的好厲害,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孫米拉說︰我感覺你不是在夸我。
喬清說︰對不起,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孫米拉說︰話沒錯,只是說的不是時候。如果在我失落的時候你說這句話,會有意想不到的安慰效果。
喬清說︰哦,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失落。
孫米拉說︰我現在就很失落。
喬清說︰那我現在能說嗎?
孫米拉說︰還是不能。
喬清說︰為什麼?
孫米拉說︰我感覺不能,下次吧,下次我失落的時候你試著說說。
喬清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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