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怎麼抓到的?」我一下來了精神。
「嗯。他們拿到的那些錢,大部分都是連號的,我家人記了編號通過公安機關通告給各大銀行,後來他們在雲南一個支行存錢時被擒的。一共5個人,都是初犯,綁架手段說是跟電影學的。咱倆算命大了,我爸說,他們要是把咱倆宰了也是很容易的事兒。」
「是。我現在想想都後怕。不過都怪你!誰讓你平時那麼招搖的?我上次要是不幸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咱倆都是鬼了,你能拿我怎麼著啊?」江宇航恢復了嬉皮笑臉。
「對了,你喜歡什麼款式的手機?我送你吧!以後你跟家里聯系也方便一點。」
「不用。無功不受祿。再說,我可不想讓人盯上,再受一頓驚嚇。」
「你想多了,憑你現在這範兒,就算舉個瓖滿鑽石的手機,人家也會以為是假的……」
「別沒事找事啊!趕緊回家得了!」我剜了他一眼,扭頭往家走。
「哎——哎——你沒這麼小心眼吧?」江宇航在背後喊。
也許我真該買部手機了。我抱著安爾樂陷入糾結中。
11.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
我在田野里哼著小曲采野花,陽光暖洋洋沐在身上,忽然遠遠看見江宇航背對著我,我喊他,他听不見,我向他走近,他也在走,我很用力很用力的跑過去,終于抓到他的肩,他緩緩回過頭來,那五官卻突然變成了環保袋……我毛骨悚然,扔下花轉身逃跑,步履沉重得像灌了鉛……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陰雲密布,我不敢回頭,感覺四面八方擠滿不祥的眼楮,我張開嘴巴,喊不出聲,心里拼命告訴自己這只是個夢,又怎麼都醒不過來……
一場惡夢讓我在午夜大汗淋灕的驚醒。開燈,蜷在床上裹緊被子,就那麼坐著睡完了下半宿。
天亮後,不安情緒隨早餐一起消化在胃里。返校前的2小時,我去移動營業廳把心儀已久的諾基亞8250據為己有。做為黑白世界里第一款藍屏手機,我從市值5000多的時候就開始渴望擁有它,現在,它以900塊的絕對優勢從眾多彩屏手機里月兌穎而出,我想不出任何不強抱它的理由。
「小姐真的不看下彩屏手機麼?我們現在有一款摩托羅拉的在搞促銷,1550還包200元話費,很劃算的……」銷售小姐不厭其煩。
「不用了。」我立場堅定抬起頭,「選號吧!」
晚飯前,迫不及待把新號碼告訴室友們,八婆們一窩蜂涌上來參觀我的通訊工具,而後呈鳥獸散——都是些喜新厭舊的家伙。
姑娘們前往食堂的時候,我獨守空房熟悉各個功能鍵。
「真不用幫你打飯麼?」蒙蒙問。
我揮揮手。
存儲到第7個號碼,突然有電話接入。
「喂?」
「你好,請問,是通下水道的麼?」聲音彬彬有禮。
「不是,打錯了。」
「那麻煩你幫我找個通下水道的好嗎?」
「……江宇航!」我斬釘截鐵破他身份。听筒對岸瞬間響起大腦穿刺的笑聲。
「你有病啊。」我皺了皺眉,「誰告訴你我的號?」
「什麼話,沒人告訴你還不告訴我了唄?」
「有事沒事?有事啟奏,沒事退朝,朕忙著呢。」
「忙著練習發短信呢吧?」又是一陣本性難移的賤笑。
「有事有事!」在我準備按下切線鍵的時候,江宇航正經起來,「星期三夜里有獅子座流星雨,看不看?」
「看……怎麼看啊?」我反應了一下,「你忘了咱們熄燈哨吹過就不能出樓啦?」
「看就行了,我有辦法。」——這句話倒很有江爸的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