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後也逐漸在皇上面前提及讓謝陌作太子妃。提了兩次以後,皇帝說這件事他需要好好想想。謝皇後心里開始打鼓了,從前她戲言一般提起,皇上最多說一句還小,再等等。現在卻說需要好好想想。
謝懷遠知道了讓人給她遞話,既然皇上說要好好想想,那就只能等著,切不可妄動。他現在比較關注的反倒是雍王在朝堂的表現。太子在東宮,平素跟著皇帝听政,可是能夠展現的地方實在有限。而雍王,雖然是年少氣盛躁進了一點,但卻一步步展露出天賦的政治才能來。長此以往,對太子很不利。
歐陽先生沉吟後道︰「老爺,雍王最近弄出來的那個‘考成法’,每一月都要對各部官員做出考評,這似乎太頻繁了吧。」
謝懷遠搖搖頭,「又沒有另外增加人力,只是用了都察院的那幫人。他們本來就是負責監督百官的。一月一次倒也不算太頻繁。這一點是陳亞夫給雍王出的主意。那個時候在南書房給太子與雍王上課的時候他就在琢磨這個事了。這麼幾年下來,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很周到。只是,主意是好主意,但是執行的人如果不得法甚或有私心,那就適得其反了。都察院那些人不可能個個都清如水、明如鏡。」
「嗯,學生懂了。到時候這些人露出劣跡,自可以組織人上書彈劾。听說前幾日,雲太師之子還上雍王府替人走關系呢。結果被雍王讓人告訴了雲太師,現在在府內禁足。」
「不,我們不要去組織人,還要把想上書的人勸下來。這件事的確是可行的,不能因為個別人的劣行就半途而廢。皇上並不像看到兩個兒子為了爭位就互相使絆子。太子作為儲君,應當有這樣的心胸來支持雍王對的舉措。所以我們不但不能使絆子,反而應當支持。我為宰輔,也當有這個心胸。」
「那豈不是讓雍王在皇上面前更加的露臉?」
謝懷遠一笑,「雍王如今給百官算是上了個束縛,即便得了皇上歡心,卻更加失卻百官之心。何況跟隨雍王的有不少人都是苛刻之人,自會出現矛盾。而太子所為並無偏頗,假以時日,皇上自會知道誰更適合來做這些事,並且接掌江山。讓人告訴太子,這個舉措可以好好研究一下,日後改一改細節條款就可以直接用。有雍王如此強勢在前開道,太子以後再做同樣的事就不會引來這麼大的抵觸情緒。而且,用更柔和的法子去做,事半功倍。老祖宗傳下來的中庸才是為政的根本。」
試行三個月,皇帝對考成法的成效很滿意。沒一個官員的所為都被監督著,不能隨意拖延、貪墨,行政效率大大提高。因為這個考評直接和來年升遷掛鉤,所以每月在宮門處張榜貼出來時都是百官圍觀。得了好評的自然歡喜,道一聲雍王行事公正。而得了差評的也有去找都察院辯解的,一來二去的,自然也有不少積怨,當面就敢罵一聲狗仗人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