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恩，你記不記得，當年你也是對鈺愛到刻骨銘心，現在還不是一樣淡忘？」蝶姨終于握到最後一條底線。
她從沒有嘗試過用鈺來刺激我，看來這次，程柏齡給她的壓力不小。
「我沒有淡忘過鈺，只是有的人，錯過就回不了頭了，我依然愛他，不過像妹妹關愛兄長那樣。」我坦誠的正視蝶姨的眼楮，「對的時候，遇到對的人，幸福也要靠雙方共同去堅守。我不知道鈺當年為什麼絕情離開我，我只知道，現在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晏雪緋。」
「慕恩，對不起，鈺……」蝶姨避開我的眼神，終于，不再執意勸我放棄，「我當年沒有盡力支持你和鈺，是我的錯，這次只要你不後悔，我會幫你說服你的父親接納晏雪緋，但是你要給我一點時間，說服你父親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蝶姨，謝謝你。」我貼著她溫暖的掌心，卸下防備。
雖然有些事情蝶姨會瞞著我，不告訴我，但她從來沒有欺騙過我。
或許我的母親真的不是程柏齡殺害的，但是母親長期積滿的抑郁情緒，卻千真萬確皆由程柏齡引起。
他有別的女人，我不知道是誰，那是我母親的心病。
「慕恩，吃完這點粥，好好休息，不要和你父親太過激烈的爭執。」蝶姨喂完我最後一口粥，拿溫熱的毛巾給我擦嘴，「我保證，最近這段日子，你父親不會動晏雪緋的家人以及他的企業，畢竟對付那麼龐大的家族，不是這麼容易籌劃的。至于，你父親能否答應你去找晏雪緋，我們要一起花點心思，慕恩，你要乖乖配合我，不要太倔了。光倔強這點，你和程先生非常像。」
……
樹上的葉子一片一片翻落、墜地、碎去。
蝶姨每天都來看我，給我精心熬制各種各樣的湯羹，也時常陪著程柏齡和我一起曬曬太陽，我依然不和程柏齡搭訕一個字，但至少，再沒有發生過激烈的爭吵。
程柏齡對此非常滿意，他覺得從血緣上，我是屬于他程柏齡的寶貝女兒，脾氣和他如出一轍，冷酷但非絕情，總有一天，我會回到他的懷抱。
總有一天……
……
2007年的聖誕夜，我的病房里放了一顆碩大的聖誕樹，赤橙黃綠的小燈珠歡樂閃爍，上面掛滿了所有我小時候會喜歡的東西，從女圭女圭到糖果，從新衣服到書本，仿佛把記憶中的幸福童年滿滿的呈現在眼前。
仿佛，時間的年輪，不曾轉動過。
「什麼都有，唯獨缺了母親的遺像，沒意思。」我不感興趣的關掉聖誕樹上的彩燈，送給一旁滿心期待的程柏齡一句「特殊的聖誕禮物」，飄著寒冷的雪花。
程柏齡派人堆置的歡樂假象被我戳破，他生氣地走了，我坐在地上想盈笑，卻低聲哭了出來。
第二天醒來，我的房間里多了張母親的照片，不是遺像，而是一家三口的照片，攝于我10歲的生日，游樂園。
為數不多的合照，我母親病後，程柏齡一直忌諱的東西。
我拂過照片上每一張歡笑生動的臉，或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天，我會原諒程柏齡，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