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外面,蘇水華抬起頭來看看天上,依然是藍天白雲,非常地明媚鮮亮,落下眼楮來看,更遠的地方她只看到一片蕭瑟,來往的宮婢一下又一下地想要將四處掃得干干淨淨,然而總是有很多落葉都沒有打掃干淨,風一吹,就嘩嘩地響著,轉著漩渦。還不是秋日蕭瑟的天氣,可是已經讓人感到寒冷了。
「父親——」想起一些,已經離去很遠的日子,兩行清淚,緩緩地落下,蘇水華覺得自己快要失控了。
但是不行,後宮之中,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可以供人宣泄情緒的,所以,她現在的模樣絕對不能被人看到,心底的悲哀,越來越沒辦法忍住,她抬眼一看,正有一條斜徑,所以走了進去,只想快些平息一番,然後就回惜花圃去,今日出來已經耽誤了許久,要是誤了時辰,少不得又要被里面的管事太監和嬤嬤責罰。
可她來的也非常的不是時候,正好有兩個宮婢在里面互相指責。
這兩個宮婢,一個比較高,一個稍矮一些,高的那個臉上正是怒氣沖沖的,指著矮的那個說︰「早跟你說了你不相信,現在沒辦法了吧。」矮的那個有些委屈的樣子,聲音也是比她低了很多︰「倩語姐姐,我怎麼知道會這樣,我們要是送回去,娘娘肯定會責罰的。」倩語白了她一眼,「碧語,事都這樣兒了,你一個人闖的禍,回去的時候可不要拉上我!」
剛剛說到這里,蘇水華正好走進,她本能想退,但倩語和碧語兩個人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她,幾人都互不認識,倩語有些警覺地問︰「你是誰?」
蘇水華道︰「我是惜花圃的宮女。」
「可是這里也不需要來修剪呀。」
宮里面的很多事情,只要無意卷入,代價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死,蘇水華很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想要以進為退︰「我在惜花圃是新來的,奉命去給飛霞殿的娘娘送花兒,見到這里樹木的枝岔長得有些密了,不知道冬天如果下雪會不會有危險,所以過來看看。」
「是麼?」倩語眉頭微皺,然後想了一想,突地問︰「不對呀,你有名有姓,還在惜花圃?」
繁琭的很多宮女都是沒有姓氏的,她們的名字,多半來源于各宮娘娘的隨性,當然改了名字也是常事,所以蘇水華連名帶姓地報上去,就顯得很是突兀。蘇水華知道她在懷疑著什麼,盡心解釋道︰「奴婢也沒有伺候過哪位娘娘,所以這名字入宮以來就一直用著,沒有改過。」
倩語一想也是的,進宮便要侍候人的宮婢們能被改名字在宮里面也算是一種殊榮,至少還能認下一個主人,而且她們這些在宮里服侍各宮娘娘的,身份上當然要比這些做雜事的宮女要高得許多。如今看蘇水華謙卑有遜,比較懂事的樣子,不但對她的提防少了些,而且還產生了一種對方比較可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