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想了,只要你好好練,一定都會記起來!」穆少白走過去攬住花好的肩頭,順便撫開她緊蹙的眉頭。
他不喜歡看到這樣的他,他痛苦迷茫,他的心里也跟著悵然若失。
花好白著臉點點頭,視線落在素絹上,不一會兒,精神全部投入了進去。
不同往日所練武技的枯燥晦澀,這一次的心法因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她練得很順暢,待到氣息運行兩個周天沉入丹田,雙掌抵在小月復下端兩指的地方吸氣收了功,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分。
她沒想到時間會過的這樣快,想到陪伴自己的人心生歉意,目光忙不迭的尋找。
此時,練武場里除了穆少白還有一個長身玉立的中年男子。
他的氣質極其清貴,抬手投足間仙氣頓顯。
這個神仙般的人物正是兩人的師父。
他見花好收了功,含笑沖她招手。
花好一見立刻笑吟吟的走過去,站定,軟糯糯的叫了聲師父,又像往日一樣毫無形象的依偎過去。
「新的內功心法修習的可還順暢?」白墨染寵溺的看著已經快長到自己肩膀處的弟子,十三歲的年紀還是很喜歡挎著他的臂彎撒嬌。
「還好,比之前修習的那些順利一些,丹田暖暖的有一股熱氣。」花好一邊回憶剛才的感受,一邊將感受如實的敘述出來。
白墨染听後顯然很滿意她的進度,一邊頻頻點頭,一邊伸出兩指扣在她的脈門。
「最近可否想起什麼?」他問。
「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總會夢見一些奇怪的場景。」花蕊漫不經心的回答。
像這樣例行公事般的問答,三年里已經成了練完武技後的慣例。
她沒在意,便也忽視了白雲帆臉上一閃即逝的緊張。
「都是些什麼?」白墨染的語氣和平日里沒有太大的分別,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溫和。
「也不是很清楚,有一些奇怪的好像是用鋼鐵制成的……哦!不用馬拉,也能自己跑的車子,還有一些很高很高的房子,有些像我們這里的寶塔那樣很多層,在一個像鐵房子一樣的空間……一些人,男女女女的裝扮怪異,還有……」說著,她的臉上又出現了那種慌亂迷蒙的神色。
花好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窒悶,正想深吸口氣緩解,腦子猛的多出了許多張臉孔,哭的,淡漠的,驚慌的還有絕望的,伴著雜亂的呼救聲一齊冒出來。
頃刻,頭開始產生了一種模不到邊際的劇烈疼痛感,她下意識的用手捧住,忍不住哀叫起來。
這一次頭痛發作的很突然劇烈,不像往日那般只要停止思考就會嘎然而止,它像暴風驟雨一樣來得猛烈,卻像抽絲剝繭一樣退的遲緩。
花好無比痛苦,卻擺月兌不了身體上的禁錮,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身外的一切,口中只能斷斷續續毫無意識機械的復述腦中的場景︰裂開了,好多人……掉下去……疼……白光。
她驚叫哀嚎的筋疲力盡,氣力幾乎被抽干的時候才恍恍惚惚的似乎听見幾聲來自師父與師兄的呼喚,聲音很弱,只听見幾聲,便被一波強似一波的劇烈昏眩感淹沒。
再次醒來月掛半空。
房間里沒有人,一盞昏黃的油燈下,一切的擺設還是那樣熟悉。
花好愣愣的看著自己居住了三年的屋子恍然如夢。
床頭的白色幔帳繡著藍色的小花,樣子很別致清雅,是她一次夢醒後憑著記憶繡的,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這種花在此時的世界里並不存在,它的名字叫勿忘我。
那是記憶里的另一個世界,另一個自己鐘愛的花。
不知道要怎樣形容此刻的感受,她在渾噩中看見了許多畫面,無助的看著另一個自己從嬰兒時期到牙牙學語再慢慢蛻變成亭亭玉立,最後完全變成獨擋一面的知性女子。
每一個變化都那麼熟悉,每一個小細節現在她仍舊記憶猶新,那女子是她自己,她前世的自己呀!
淚從眼角斷了線般的滑落,花好不知道是該哀悼逝去的種種,還是該感嘆命運的離奇。
劇烈的頭痛後,如大夢初醒般她想起了一切。
她竟然穿越了,和網絡小說里描寫的一樣,穿越到古代穿越成一個實際年齡比前世小了十幾歲的女孩。
不過,臉還是那張臉,只是身份和經歷不一樣了!
莫名的想笑,想歇斯底里的大笑。
可是,喉間發出的聲音粗嘎低啞,像鈍器劃過玻璃的聲音。
花好自己受不了的止住笑聲,淚又無聲無息的流下來。
什麼叫悲傷逆流成河?就是她此刻這樣。
又想笑,忍著,仍舊哭。
有人推門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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