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鴿傳信1
第二日,盈袖就被送到了薛神醫的府上,薛夫人拉了盈袖的手,不住地說著「孩子,你受驚了。」
盈袖身體尚還虛弱,此刻語聲也顯得低啞,「薛伯母,讓你擔心了,我沒事。」
薛夫人早已命人收拾了房間,這時親自牽著盈袖的手進屋,非讓盈袖躺下,說她身子還虛,氣血不足,一定要多休息。
盈袖原本身陷將軍府,心思郁結,這會兒見了薛夫人,如同見了親人一般,因著薛夫人溫言安慰,心中只覺得安寧溫暖,躺在床上不久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踏實,待醒來時已是傍晚了,那薛神醫又來為她把脈,說是已經好些了,但是真若要恢復元氣,還要休養些時日。
盈袖覺得自己的身子倒不當緊,只是想著父親,心中就不由得著急。那薛神醫也知道盈袖的心思,這時候說︰「如今南楚和北亓兩國已經開始交兵,這翼州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的,那井州也是城門緊閉,防守嚴密,整個城池固若金湯,不容通行,我們就是出得了翼州,也過不去井州。」
盈袖也知道如今的形勢,要回南楚的都城就要經過井州,此時兩軍正在交鋒,是翼州難出,井州難進,她就算是再著急,也無法回到楚都去。薛神醫見她神色淒然,又安慰她︰「孩子,只要這翼州沒有重兵把守可以出入了,我們就想辦法趕赴南地,去救你的父親。」
盈袖一听這話心中感激,不禁說道︰「薛伯父,如今南楚是北亓的仇敵……」她知道薛伯父和父親是過命的交情,但是薛神醫是北亓人,而父親是南楚的太傅,兩人身處不同的國家,如今戰事一開,應該是各為其主。
薛神醫卻道︰「盈袖呀,我們行醫的,從來不會想病人是那個地方的人,我們的眼里只有病人,只想著治病救人。我和你父誠然各處不同的國家,但是你父當年于亂軍之中救了我的性命的時候,又何曾想過我是北亓人,他只道我是個郎中,而我,如今也只道你父親是我的兄長。」
這話盈袖听之動容,都說醫者仁心,這薛神醫果然是大醫者,心胸開闊虛懷若谷,讓人敬佩。盈袖覺得,如果南北沒有戰事,友好往來,那是最好不過了,南楚人與北亓的人也可以結為良友。可是如今太平了沒有幾年,那北國卻又要興兵,擾得自己有家不能回,也擾得生靈涂炭,百姓要遭受刀兵之苦。
盈袖知道自己現在一時是沒有辦法離開這翼州城的,但是心里又著實惦念父親,也知道父親的病實在是拖不得了。她又問薛神醫︰「薛伯父,若是我們一時半會兒沒法回去,我父親的病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她問了這話之後也知道自己只是心急之下冒出來的言語,現在即便薛神醫說有辦法,自己也無從傳信給父親。
薛神醫凝神想了想,道︰「你父親的這種出血癥,其實在南楚有一個人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