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柯望向打磨得並不是很光潔的銅鏡。盡管鏡面有些模糊,但她還是真真切切地把鏡子里的人看了個清清楚楚。出現在鏡中的這個人並不是她安柯,而是個僅僅與她有著幾分神似但比她還要漂亮許多的古典美女。鏡中人的年紀比她要小一些,大概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安柯下意識地對著銅鏡中的小美女笑了笑,沒想到對方也沖她微笑著。她有些詫異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孰料鏡中人也捂住了嘴巴。天啊!怎麼會這樣?安柯的腦子「嗡」地一聲響!稍微冷靜了一下之後,她沖鏡子里的美女歪了歪頭。同一時間內,對方也沖她歪了歪頭。安柯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顫抖著聲音,問了中年女人一個問題。「請問,我是誰?」這句話剛一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非常好笑。女人听了安柯的問話,明顯吃了一驚。她沒有回答,而是望向了還站在床邊的中年男人。「傻孩子,你是我和你娘的女兒啊!」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答了安柯的問題。「不,我的意思是,我叫什麼名字?」安柯吞咽了一下口水,費力地繼續問道。此時此刻,無力的不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內心世界!她需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復,以解開眼前現有的這些疑問。「孩子,你這是怎麼了啊……」中年女人又開始飆淚了。安柯被這哭聲嚴重干擾了,情緒忽然煩躁起來。「別再哭了,告訴我,我的名字是什麼?」她的聲音提高了分貝。女人被安柯嚇得不再出聲哭泣,只是默默地用手中的絹帕擦拭著眼淚。「孩子,你不記得自己的姓名了嗎?你叫蘇含諾,這個名字還是一位道長給你取的呢!」中年男人擔憂地回答著,「他還送了你一塊石牌,並且說你十八歲的時候會有一場大災,只有一直戴著這石牌,才能夠化險為夷……」「石牌,石牌……」安柯激動地摘下脖子上的石牌,仔細打量著。沒錯,這就是她戴了二十年的那塊石牌,上面有一處細微得幾乎很難發現的凹點,那是她八歲那年不小心摔倒之後磕壞的。她還記得五歲那年的一天傍晚,她站在福利院的柵欄門內望著即將落山的太陽。這時候,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出現在了大門外。道士微笑著看向她,然後從衣袖里拿出一個栓著紅線的石牌,穿過鐵柵欄,把石牌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孩子,這個石牌能夠保護你的靈魂,一定要貼身戴好。二十年後,它會救你一命!」道士說完,就消失不見了。五歲的安柯不懂得靈魂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這個石牌究竟能不能救她一命。她只知道,這個石牌是她出生之後得到的第一份也是唯一的一份禮物。所以,她格外珍惜這個石牌,並且一戴就是二十年。緊緊握住手中的石牌,安柯又向眼前的兩個人問了一個問題。「那麼,現在是公元多少年?」她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床邊的兩個人面面相覷之後,中年男人說出了答案。「現在是公元91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