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暮暖麻木的被凌蘊霖帶著走到在宮里做法師的露天高台上,那里聚滿了人。
腦袋哄亂亂的作響,暮暖抬起頭,呼吸頓住。
高台最前方是個做法事的桌台,而中間的一塊架台上躺著一個面如死灰,像是在水里浸過很久,腫脹的近乎腐爛的尸體,凌祤瞳在高台邊上,素櫻小心翼翼的牽引著他。
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暮暖狠狠的瞪著凌蘊霖,他到底做了什麼
凌蘊霖看了暮暖一眼,輕笑一聲︰「這場戲還沒開始,怎麼?就受不了了?看上面躺的可是我為你特意安排的替身呢,高台上凌祤瞳面對的是以為死去的你,豈不知高台下你正活生生的看著他送你最後一程,這場戲,有趣極了!精彩極了!」
凌蘊霖親昵的在她耳邊呢喃著,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聲音說道。
暮暖拽緊手指,極力的壓制怒氣。
「我說了老實點,你兒子的命全看你的表現,我說道做到!」
松開手指,總是在爆發的前一刻不得不去逼自己放棄。
真的很可悲
微眯著眼楮向高台望去,天空悠然飄起小雪,凌祤瞳的身影在自己視線里恍恍惚惚
腰被摟緊,凌蘊霖帶著蠻力托著暮暖向高台走去,離他越來越近
暮暖盯著凌祤瞳的身影哀傷畢露,終于知道凌蘊霖所說的什麼叫能見面卻無法相認,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什麼叫做生死相隔
「皇弟請節哀。」
凌祤瞳轉過身,細雪飄零里渾身似乎籠罩著一層柔和的光暈,清瘦的下巴,被白布遮住的眼眸見不到往日的深沉,更顯的毫無防備。腳下一個羈絆,素櫻忙扶住。
明明那麼高高在上,能談笑間灰飛煙滅的一個人,怎麼會比個孩子還脆弱
暮暖看著凌祤瞳波瀾不驚的面容,滾動著咽喉,憋著眼淚決堤。
「皇弟好好保重身體,暮暖在天之靈看到你這樣肯定會很難受。」
「謝謝皇兄關心。」
溫潤的聲音透過細雪落入暮暖的耳畔,雪花輕柔的飄旋與他的周身,空靈的好像即將消失一般。
暮暖一直憂傷的盯著凌祤瞳素櫻奇怪的打量著她,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這位是」
「是我新納的妻妾。」
暮暖無力的垂下頭,笑了笑。
「皇子,楚夫人的遺體是要焚葬還是入土為安?」一個聖僧走上前和聲問道。
凌祤瞳一直安靜不語,氣氛僵硬的讓人喘不過氣。
暮暖哀婉的看著這個畫面,悲涼的听著別人如何安排自己的葬禮,卻無奈的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