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庭月趕忙上前扶著。
束子靠在庭月身上,由庭月及一些宮女攙扶著坐到殿內躺椅上,待喝了一口水,束子才感到好些,微笑著搖搖頭︰「庭月,斜春呢?」
「娘娘,是奴婢們不好,奴婢們應該跟著娘娘的,斜春領著些人出去找您了。」說著吩咐一名公公去外頭尋她們回來。
「和你們有什麼關系呢,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奴婢起先到御花園,問了一名宮女姐姐,可是她說您並沒有去過,奴婢就急了,猜想娘娘應該是迷路了。又怕娘娘出什麼事,就壞了」
「你怕什麼,皇宮這麼大,我這麼大個人還會丟不成,除非我有本事飛出這宮里。」束子自嘲道。
「娘娘,都到這時候了您還有心情打趣。」
「庭月」束子正經下來,「我知道你對我好,這宮里真屬你們對我好,其實我和你們一樣,以前不過只是守陵的宮女,級別也大大不如你們,可是」,束子的眼淚控制不住流下,感動的淚水最能表達一個人心里真正所想的。
「娘娘」
「可是,你們並沒有礙著我現在的身份做事情,更沒有打心里瞧不起我,這樣對于我來說,夠了,已經足夠了。」
束子哭泣地躺在庭月的懷里,壓在心里的委屈一下子發泄了出來。
庭月拍著束子的肩膀,像個母親對待嬰兒一樣一邊安慰,一邊輕拍著,束子仿佛回到了兒時,自己被母親納入懷里也是這樣親拍著,哭著哭著漸漸入睡了。
「娘娘真的是累了,說到底,她其實只是個孩子」
斜春回來時,庭月看著熟睡的束子輕輕地感慨。
「是呀,我們又何嘗不是呢?」今晚的斜春特別安靜,有些惆悵,每個人都是孩子,只不過更多的時候,孩子的心性隨著時間的磨練被褪去了顏色,從而染上世俗的色彩,甚至漸漸被磨滅掉。
儀鸞殿
梁毅舒坦地靠在王嬪的雕花軟床上,閉目養神。想著自己的親弟弟,北定王梁照,昨日剛從北地回來,今早上朝時,就北地糧草供給及軍隊內部問題提出異議,當著眾人的面給自己這個當皇帝的皇兄難堪。要不是顧念在太後的面子,他早就給予「訓斥」。最後,還是以「北定王舟車勞累,此事改日再議」給打發了,而且改派靖安侯蕭廷擇日去北地探視後回來再議,才告一段落。梁照,你就算不服也得服,朕不僅僅是你皇兄而且是當今天子!
王嬪見梁毅不發一言,便輕輕上前依偎梁毅身旁,柔柔十指乖巧按著梁毅的太陽穴,來回揉動。梁毅睜開眼定定地望著王雁橫,王嬪水漾般清澈的雙眸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垂下雙眼。
王雁橫使了個眼色,碧樹便抿著嘴呈上一道水果道︰「皇上,這可是我家娘娘為皇上親自洗好晾干的馬女乃提子。」
「誰讓你多嘴的?」碧樹笑了笑識相地退下,放下珠簾,順手帶上門把。
「王嬪這兒連個宮女也是水女敕動人。」梁毅似笑非笑道。
「皇上過獎了。」
王雁橫親自摘下一粒青綠色水晶般剔透的提子,放入梁毅口里。
「恩,真甜,如你一樣甜的能膩死人!」說著順勢將她納入懷里,王雁橫有些氣喘,嬌柔地往梁毅肩上輕輕捶打著。
「明日,朕就封你為雁妃,可好?」
王雁橫有些吃驚,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有些受寵若驚,未得回應,梁毅便吻上她那櫻桃小嘴,「皇,」紅鸞帳里,春光無限。
翌日,梁毅當著百官的面親自冊封王嬪為「雁妃」,一並擢其父親王裕為從一品左僕射,協助尚書令長官處理六部事宜。王裕因其女兒緣故,從正三品侍郎跳到從一品左僕射,自是羨煞眾人。
「王大人,可喜可賀呀!」魏崇繆呵呵道,皮笑肉不笑是他慣用的伎倆,有時候連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倒是真笑還是假笑。女兒魏離玉未入宮前,曾經用力地扯住他兩腮邊的肉,「爹,我看你根本就不用裝笑,您這腮邊的贅肉掛著,人家一看就覺得是在笑了。」只有這時候,左相才會被自己的寶貝女兒逗得哈哈大笑。離玉入宮後的點點滴滴他都打探得清楚,依著自己對女兒的了解,再不加把勁迷住皇上,遲早是要受冷落的,長得再美,無人欣賞終究也有凋謝的一天。
「左相大人過獎,以後還望多加關照呀。」王裕雖已被提拔為左僕射,卻也不改以往低調謙遜作風,仍然謹慎小心地答好每一句恭維話,唯恐待人不周,簡直是讓人挑不出一絲差錯。
「王裕,你這老狐狸,狐狸尾巴藏得倒是極好,老夫就坐等你露破綻的那一日。」左相將心里所想的藏得極好,腮邊的兩堆肉不自覺地笑得更深了。
走出朝堂,魏崇繆一臉陰沉,這個結果他早料到了,可是沒料到皇上愛屋及烏,倒是便宜了王裕這個老家伙。想到自己女兒離玉,他是真正有些著急,前段日子,王嬪還未冊封時,因著王嬪的事,自己已經訓斥過她了,不要耍大小姐脾氣在宮里肆意妄為。可這孩子自小有自己主張,自己的話怕是听不進去的,不免氣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