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之高閣 第十三章

作者 ︰ 河里沙

束子沿著九曲殿西側門走去,本想找個角落吹吹風。卻意外發現,這里竟然暗藏玄機。推開一道小門,墜入眼前的是典雅的皇家花苑。順著木橋尋去,一道拱門立在前頭,過了圓形石拱門,腳下小石鋪徑,曲徑通幽處,花木蔥蘢。形狀各異的假山突然出現在眼前,足足高出人頭幾尺,投給石道上斑斑駁駁的山影,壯觀中又添了幾分悠游之意。

「很美,對吧?」一道低沉的嗓音突兀地想起在寂靜的空氣里。

束子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竟然有個人藏在自己身後。

「你,你怎麼嚇人呀?」束子有些惱怒。

「哎,我說這位姐姐,真是蠻不講理呀,明明是你嚇了我一跳,知道嗎?」黑夜里,束子背對著光亮處,無法看清那男子的臉,估模著那個男子身型也算高大,只不過言語間總感覺有些逗。

「哎呀,你這人真是」束子算是頭一回見著賊喊捉賊的人。

「吶,第一,我是先來這里的,本想獨自欣賞風景,卻不想」

「你的意思是,被我這不速之客打擾咯?」

「真有自知之明!」束子瞪圓了眼。

那男子接著道︰「這第二嘛,你想想看,在這黑夜里,我听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傳入耳邊,是人總會怕的。這種感覺就像是這樣,」

「喂!」男子作狀對著束子突然耳邊大喊。

不等束子反應過來,那男子的臉已在眼前,而且帶著一張猙獰的牛頭面具。

這回,束子不僅僅只是嚇到,腿一軟,坐上冰涼的石子地上,一時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男子笑得直不起腰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捉弄眼前這名女子很好玩。

「咦,你怎麼不哭呢?」

「哼,偏不讓你這惡人稱心如意!」束子趕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理了理衣裙。

「還有這里。」男子像變戲法似的,從束子發根里飛快地抽出一片樹葉,然後遞上。

「咦,明明是一片葉子,到你手中,怎麼變成一朵花呢?」束子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接過花仔細看了看,忘了剛才捉弄他的人。

「我知道了,你是宮里從外頭請來變戲法的,對吧?」

面具下的那張臉看不出什麼神色,束子看那男子並不反對,全當她自己猜對了。

「那你還會變出其他的戲法嗎?」束子今晚很高興,雖然與這人從未謀面,可是和他談話感到額外的輕松,快樂。

男子伸出手來,撐開五掌,只在束子眼前使勁旋轉一下,又握成一拳。

「是什麼?」

「你猜」男子神秘地笑了笑。

「恩,小鳥,變戲法不都是這樣的嘛。」

男子搖搖頭,「接著猜,」

「難道是我身上的某樣東西?」說罷,束子捋了捋發絲,她記得發上只有一根釵子,模了模,還在。

「到底是什麼,我實在是猜不出來了。」

只見,男子的手緩緩打開,一道綠光率先從縫隙里透出來,接著手心里是滿滿的一團綠瑩瑩柔光,漸漸地散開,漂浮在黑色的夜空中,點綴成綠色的寶石。

「啊,是螢火中耶!」束子簡直是不敢相信,興奮地喊出了聲音來。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看過螢火蟲,好美呀,真的好美呀!」束子像孩子一樣興奮激動,不自覺拉著男子的衣角,高興得直跳,束子不知道,黑夜里,她的那雙眼楮更像是世間少有的黑寶石,發著璀璨低調的光芒。面具下,男子的那雙眼入迷地盯著束子的雙眸。

螢火蟲的光持續不了多久,轉而暗淡直至消失。

「快樂是短暫的。」男子陷入傷感里,嘆了口氣。

「所以呀,要盡情享受這難得的快樂才是。」束子仍沉浸在方才的驚喜里,未覺察到男子的異樣。

「娘娘,娘娘,你在哪里呀?」遠處漸漸傳來庭月的聲音,束子馬上反應回來,差點忘了今晚的中秋宴會,得趕緊回去,晚了可不好了。

「娘娘,您讓奴婢好找」庭月氣喘吁吁,見到束子旁的男子,有些吃驚。

「你是宮里的娘娘?」

「來不及說這麼多了啦。」

束子無法解釋,趕緊跑到庭月跟前。

臨走前,束子仿佛突然想起什麼,又快步走回到男子面前道︰「小變戲法,此地不宜久留,趕緊回去吧,小心誤了今晚的表演,免得你師傅責罰你。」

說著又急急跟著庭月回去了,庭月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又趕忙攙著束子小跑回去。

「娘娘,那個戴著面具的人是誰呀?」

「變戲法的。」

「可他怎麼出現在這園子里呀?」

「也許是誤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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