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關鍵在這兒,她精力尤其集中但又佯裝毫不在意的神態看著他往下說。「給我成家,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事就有我自己來管,誰也當不了我的家!」他有些激動了。由于激動而發的難以克制的情感沖動,春生在那兒兀立了很長時間。這種被父母從小寵愛出來的固執、任性一下子暴露出來。文秋很敏感地感到了。因為她在家里也同樣被父母和哥嫂們寵愛著。此時,她似乎沒有被他三言兩語的肺腑之言所感動,反而激起了她內心真實的情感來。她說︰「春生,現在是不興包辦婚姻了,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可你弟兄自己,成家又是一輩子的大事,不能把你爹媽擱在一邊,不讓他們管,不讓他們問。再說,他們也是為你往好處想啊。」「別說了!」最後這句話把春生激怒了,揮手打住了。「春生,我說的不對嗎?」她還要解釋什麼。他的臉在黑糊糊的夜色中像被固定住了一動不動。又過了一會,他終于慢慢轉過臉來,看著她傷心地說道︰「文秋,難道你就一點沒看出來嗎?我給你好,就是要給你死心塌地地過一輩子!隨便你咋想,我就是要鐵了心給你好!」他走過來,兩手扶著文秋的肩頭,「我再說一遍,我不管是進城工作,還是在家種地,永不變心!我的心是永遠屬于你的!除非你把我甩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他兩眼閃著激動、潮濕的亮光。他那珍藏在內心很久的真誠,在這兒全部釋放了出來。她沒有理由不相信了。她立即用手擋住了他的嘴。在夜色茫茫中,文秋抬頭仰視著他,用她那深切、溫柔、脈脈含情的目光熱烈地回報著春生對自己忠貞的無限愛慕。那是目光和情感的交熔。她感到渾身充溢著一股好似血液流動的暖熱。她感到了,也激動了。「話說清楚就行了,誰叫你發誓來!」她克制了一下情感,睫毛一揚,打掉扶在她肩頭的手,撒嬌地責怪道。「啊,我……」「真不知道你還有這脾氣呢,動不動就發誓!」「我……」文秋兩句撒嬌的責怪,幾度緊張、憂郁、變來變去的氣氛在瞬間緩和了,穩定了。文秋笑了。春生一直繃緊的臉才有一絲松弛,愉快了,放心了,露出了高興和不好意思的笑容。同時也感到了真正贏得了文秋的傾心愛慕。常人所具有的那種幽默在他臉上不自然地流露了出來。「文秋,你一笑真好看。」春生看著她可愛、動人的小嘴,回憶起剛才的活潑、調皮,親切地饒有興致地說道。「誰的笑也比哭好看!」她又笑了笑,笑得更加甜美,也更加好看,還透出一絲受人夸獎的隱隱可察的自得來。「你和別人不一樣。「哪兒不一樣?」「哪兒都不一樣。」「是嗎?」「是。」春生是從文秋身上看到了與眾不同的地方,正是這些與眾不同的地方磁鐵般地緊緊吸引著他。才有他不懈努力地今天同她站在一起。同她永遠站在一起,是平生之願。他的眼楮又情不自禁地凝視著文秋那水靈、白女敕、過目不忘的圓臉,聞著她整個身體綿綿蕩來的濃郁、芬芳令人心旌飄搖的化妝品的香味,激動了,陶醉了,眩暈了,最後凝固了。文秋沒有回避,也凝視著他。那是一張線條分明的臉,勾勒出許多女性渴望命里得到但又嘆惋不能如願以償的英俊玲瓏的眼楮、鼻子、嘴角,還有那高矮適中,胖瘦均衡,透著英氣勃勃的身材。她一時間沉入無邊無際血涌心跳的甜蜜幸福之中!……此時,相互貼近地站著,幻想中的融融畫面將要很快變成事實。也許是受到了熱烈情感的簇擁,她自然地閉上眼楮,仰起臉,更加清楚地呈現在他的面前,渴望得到他熱烈的擁吻。剎那間,春生的感官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更加細致深情地品享著文秋那溫馨、撩人的發香,那濕潤、暖熱的呼息,那綿軟、柔和的情感,還有那光潤富有彈性的肌膚穿過衣服的親切、細膩、火熱、生氣勃勃的青春朝氣;看著她可愛、乖巧好似一點櫻桃的朱唇,他怔住了。一股強烈的沖動從體內迅急而發,他幾乎不能控制自己,張開有力的雙臂,抒情而熱烈地親吻她那光潔如玉的額頭,閃亮動人的眼楮,小巧玲瓏的鼻子,水靈稚氣的臉蛋,濕熱甜潤的小嘴,白皙滾圓的脖頸,甚至解開衣服親吻她那渾圓、豐腴令人酥軟的****,那是他渴望已久的,也是他渴望得到的。備戰好的動作和情緒進入狀態打定時,一股強大聖潔的力量一下把他箍住了。目光、姿勢、沖動、熱情、情緒一切都在瞬間停滯在那兒。再幾秒鐘後,他猛地背過身去。「不,我不能!……」文秋睜開眼楮,先是一愣,然後,走到他對面,打量地看著他︰「春生,你咋啦?」「不,我不能這樣!」春生激動而嚴肅地說道︰「文秋,你漂亮,好看,就像一朵鮮艷的玫瑰花!我喜歡你,愛你,所以才不這麼做!咱倆沒領結婚證之前,我不能做出一點對不起你的地方!我要愛護你,更要保護你!讓你這朵玫瑰花永遠開在我的心里!文秋!……」默默無語中,文秋眼楮里慢慢噙上了感動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