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生氣的白曉魯,安憶也鐵了心,背起包,沒有一點留戀的,就往外走。
「安憶,你到哪里去?」
「去車站!」安憶頭也不回。
曉魯奔過去,拽住她,說︰「你瘋了?一個人你怎麼去車站啊!車站的方向在哪里你興許就不知道呢?」懶
安憶停下。是啊!自己又能往哪里去!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只不過是因為身體的不舒服導致了莫名其妙的煩惱,即便是曉魯對她照顧有加,細致體貼,她還是感到在這里呆著就是受罪。
「你不要這麼倔強好不好,先靜下來,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在這里呆下去,我這兩天就去送你。」曉魯轉換了態度,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
「那好吧!」安憶也終于接受了曉魯的建議。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相對無言。曉魯覺得,面前的安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那個溫柔細膩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孩怎麼只來了幾天就變得這麼郁郁寡歡了呢?是她根本就不喜歡和自己在一起嗎?
此時的安憶也是心潮難平,她覺得曉魯也變了,為了一個女孩,他朝她發脾氣;在大街上,兩個人為了去哪里發生爭執,在人前拉拉扯扯;他也懷疑她有什麼病……難道一見鐘情的愛情就這麼不堪一擊嗎?兩個人從認識到結婚也就短短一年的時間,在這短短的一年中,他們只見過幾次面,都是靠電話聯系,了解也許只停留在最膚淺的層面上。安憶突然很悲哀的想到,兩個人無論是在思想上還是行為上都是有著一定的差距的!蟲
很深的靜夜里,曉魯不說話,安憶也不說話,兩個人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
在曉魯的一再挽留下,安憶又呆了兩天。終于,她還是決定要走了,她覺得,自己再不換個地方,會被悶死的。
看著剛買的煤球,曉魯嘆了一口氣,把自己剛發的工資交給安憶,就送她去了車站。他也不想再挽留自己的妻子了,他感覺她的固執里有問題存在,她是不是感到兩個人有點不合適不想跟自己過了?反正現在沒有孩子,誰離開了誰都能過。再說,自己只是一個打工的,說不準哪天就會失業,而安憶不一樣,端的是鐵飯碗,如果是那樣,自己就真是太悲哀了。
「你先去哪里?」曉魯問道。
「去小姨家吧!」
「不先去你家嗎?」實際上,從本心里來講,曉魯並不想她去小姨家,因為他曾經听安憶說過,她和小姨最談得來,弄不好,她會把在這里的一些事情告訴小姨。而小姨,他是見過的,伶牙俐齒的,很厲害的一個女人。他怕小姨會給安憶火上澆油。
兩個人就這樣各懷著心事在車站分別了,一個月的共處,並沒有安憶想象的那樣快樂,她隱隱覺得,有一種陌生的東西,橫亙在自己和曉魯之間,是不理解?不信任?還是……她不願意想了,反正,自己是要回家了,回家了,身體帶給她的不適也許會好些。
小姨早在車站旁邊等候多時了。看到下了車後的安憶一臉的蠟黃,小姨擔心的問︰「哪里不舒服?要不,咱們到醫院看看!」
安憶搖搖頭,說︰「先回家吧,我只想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覺。」
安憶睡了一大覺,醒來後,感覺好些了,但仍舊是感到惡心,兩腿發軟。
還是小姨經驗豐富,她說︰「你是不是懷孕了?」
「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呢?」經過小姨的提醒,安憶才想起這點來。
「家里正好有試條,你試試吧!」小姨拿出一個早孕試條遞給她。
尿液浸透了試紙,安憶緊張的盯著那個試條。
慢慢地,一道杠,慢慢地,又出來了一道杠,那麼紅,那麼鮮艷,耀著人的眼!
「是懷孕了!」小姨驚喜地喊道。
激動、興奮,夾雜著說不出的一種情感,安憶真想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白曉魯!原來這些天折磨自己的,竟然是他們有了愛情的結晶!
然而短暫的快樂之後,安憶又有了很多的擔心,是不是曉魯那天喝了酒懷上的?自己吃了藥。會不會對胎兒造成傷害?
憂愁又出現在她的臉上。
小姨安慰她,應該沒事的。哪有那麼巧啊!
可是,安憶卻不想給曉魯說了,如果生下一個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還不如不生了,不如流掉他,日後做好了心理準備,再要一個健康的孩子。
喝過酒,吃過藥,這兩個問題糾纏在安憶的心里,讓她的生出了許多的煩惱。
安憶趁小姨不在家的空當,去了一家醫院進行了咨詢。醫生說,藥物對胎兒的影響,現在還不好說,因為營養神經的藥有許多都是活血化瘀的。如果真想流掉他,也要先檢查是不是宮外孕才行。
醫生的話讓安憶感到這個孩子應該沒有什麼希望了,自己吃了幾天的藥,肯定會受到影響的!
她決定私自流掉這個孩子。
但是一旁的小姨夫發話了︰「不行,這是一件大事,必須要和曉魯商量才行!你不告訴他,他一定會很生氣的!」
「你姨夫說的對。還是應該打個電話給他,征求一下他的意見,畢竟這也是他的孩子,你不要太草率了!」小姨說。
安憶想想也是,小姨和姨夫說的沒錯,自己不能太自私了!在這件事上,曉魯有知情權的!
安憶走後,曉魯心里很不是個滋味,他心里一直有一個疑問︰「安憶這麼堅決的離開自己,是不是要跟自己離婚?畢竟,兩個人相互了解的不多,之間似乎隔著一層厚厚的牆,但是感情卻並不很深厚,像一張紙那樣薄。」
可是,當電話打過來,他欣喜若狂了!安憶懷了她的孩子了!
當安憶吞吞吐吐的說出自己的打算時,曉魯頃刻間由狂喜變成了惱怒!
「什麼?你要流掉!不可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你真的這樣做的話,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