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鳳飛難追回2夢中清言路
碾過經過是非之地,車輪滾滾終究會去往的地方,更會是一個是非之地吧。
我想去看看生養著具身體的家,找找這個關于銀鐲的歸屬和意義。
不知道為什麼,我在看見這銀鐲的第一眼起,就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懶
既然讓我在紫燕國的皇宮中見到,但銀鐲卻不是紫燕國所有。那麼其中必有隱情。而在看見這副銀鐲之後,月凌霄仿佛洞悉我的思想,幫我戴在手上,之後就很奇怪地拿不下來。
再看燕冉盯著銀鐲的眼神,也不像是里面沒有故事。畢竟,他自己的故事都應該很長很古老。更何況一個來自他國地下所有物。
我敢保證,事情不像是表面看到的那樣微波粼粼。說不定,在什麼地方的什麼時間,會帶來一場巨大的變革…
而且,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場變革,關系到了我自身。甚至于,我周邊不斷圍繞的人。
越是靠近仝月國國境,我就越是能體會到如此感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顆心在跨進仝月國國境的那一刻開始,躁動不安,帶著隱隱的疼痛和躲閃。
她,到底有怎麼樣的身世,有怎麼樣的婚前生活,又是怎麼樣在生活…我能感受到,身體微微顫栗的膽小著,像是怕見到什麼不該見到的人。
染著赤霞一般的天際,火熱而奔放。它儻仰著讓人意亂情迷的姿色,泛著紅過的神秘,慵懶而帶著笑意的俯望著天下的雲天變幻,從不做聲。蟲
昏沉的前行,搖搖晃晃地進度總是能讓人似迷糊似清醒。坐在軟墊上,靠著哀殤的溫暖身子,腿上躺著還在昏睡中的嬰,迷迷糊糊的進入夢境。
‘啪——’
一個女人挑釁的眼神歡暢淋灕的乍現在自己眼前,她高傲地揚起頭,以鼻孔視人的模樣真的很難讓人短時間忘懷。
我想挪動腳步,想撫著火辣辣的臉頰,想翻她個白眼,甩手還她一巴掌,告訴她,自己的臉不是用來扇的!她的臉才是!
很可惜,什麼我都做不到。
身體不听使喚,只有眼楮和感觸能知道自己現在在干什麼。
看見自己想要撫臉頰的手,顫顫抖抖的沒敢拿上來,卻是恭敬的將頭低下,含著yu出的清淚,紅著鼻頭和巴掌刮過的臉頰,默不作聲。
「哼,怎麼,打你你覺得不該是麼?!不服氣是麼?!」
女人看見自己完全沒有氣焰,更加大了膽子。伸出細長而尖利的指甲,戳在我的臉上,使勁的在臉上擰出一朵血蓮。
我緊咬著雙唇,蹙著眉頭忍受著不肯哀求一聲,也不發出疼痛的聲響。
卻不想這樣更加刺激了女人變態的施虐心里,竟然拔下頭上的金釵,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猛刺進腕子,然後含著血絲,扎進另一處紫青傷痕中。
突然,我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擰著眉,可憐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是一個漂亮的女子,身姿窈窕,亭亭玉立,腰環榮華,腳踏彭蓮。出落得大方而得體…可,事實卻是,擁有這樣外貌的女子,竟然有這般毒蠍變態的心腸手段。
「哈哈,你別這麼看著我!你喊疼啊!就像小時候一樣,你喊疼,我就會放了你!你喊啊!!」女子手中的金釵沒有拔出,卻刺的更深。
一雙凝眉,帶著痴望,帶著深切。她希望我喊出來,她希望我求他放過…
我感覺到自己的嘴角被牽動,泛起隱隱憐惜。嘴里卻不曾露出一個字。
女子深出一口氣,僵著的嘴角突然顫抖不已,露出一種令人厭惡的嗤笑,繼而手中的金釵瞬時拔出,血在金釵的引下,濺出美妙的霧花。
「我讓你不喊!我讓你不求饒!我讓你,讓你,讓你讓你讓你!!!!!」
女子似瘋了一般拿著金釵在我身上各個部位猛戳,速度快了原先的兩倍不止。
身上的疼痛不再是淡淡的躲閃,變成深深的厭恨。
感受著,身同感受。看著眼前發狂不止的女人,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穿來之時,會綁在轎中。原來,自己是她的替身,替嫁。
「小姐,二小姐,公子來了。夫人請小姐們過去一趟呢。」
暗窗的外面,一個人站在那里,畢恭畢敬的朝這邊行禮。雖不見人,但見那種維諾神態,一看便知,是奴性使然。
女人冷著發瘋的臉,在听見公子二字的時候就像是恢復了平靜。拔出扎進我身體的金釵,復還進自己的發髻之間。臉上的波動在這一刻全部隱退,倒是換上了女兒該有的笑意。
她自顧自的整理著衣著,抬頭再望向我時,已然如月光下的湖面一般,純潔茭白,不帶有任何拙瑟。
「清言,你看我這樣見公子,合適麼?」
我想象不出來現在這樣一個眼中沒有任何污垢的女子,會是剛剛帶著狠絕的表情,發了瘋一般用金釵刺痛我身體的人。
我低下頭,諾諾地點了兩下。
‘啪——’
我捂著臉頰,嘴角滲出一絲血跡。我不明所以的對上那副哀怨而掙扎變大的眼楮。眼中血色凝重,嘴角帶著恨笑,看著我另一半的臉上紅腫的五指印記。
「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公子不會喜歡你的,我要去換衣服,換漂亮的衣服!這樣的衣衫妝容,公子是不會喜歡的!你騙了我,清言,這一巴掌是你該有的懲罰!記住!」
看著她消失在門口的柔弱身影,突然倒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心緒不斷翻涌,眼神晃動的不可覺察。小手在袖子里發慌,身上被扎的疼痛因為緊攥的拳頭而統統聚集。
「二小姐,你還要小姐親自來請你過去不成?」那個站在門口的丫鬟,掐著腰尺,瞪眼。惡狠狠的胎教進來,在我身上踹了一腳。
忍受著被踢痛的難受,瑟瑟站起身,忍著全身的細小疼痛,去追出去的大小姐,那個變了態的女子!
我有點弄不清楚,既然都是這家的女兒,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差異對待,為什麼我的這具身體要服侍著那個折磨人的魔鬼?
我咬牙,拖著受傷吃痛的身體穿過樓亭,低著頭不敢讓他人看見我臉上和身上的青紫一片。生怕一個不小心,再次讓誰看見,稟告了大小姐。
「 …」
兩具身體,紅藍衣袍互相交融。
「對對…對不起。」我趕忙站起來,四下掃著有沒有人看見。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撞著的那人一眼。只顧著道歉,求得原諒。
「沒關系。」藍袍拍著自己身上的塵土,撐地起身。
我听他沒事,轉身避開就要走。胳膊卻被拉住,一陣刺骨的疼痛從他所踫的地方陡然傳來,我不自覺的瑟縮了一子,按抽一口冷氣。
「你是?」藍袍男子沒有發覺我的不對,只是拽著我不肯放手。
我盯著他的玉佩覺得很是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它。
藍袍男子見我不語,低身就要看我的容貌,我怕被他看見臉上的五指山,盤問起來又是問題,索性轉了身子,不肯讓他看見。
「清言!!」
尖利的聲線鋪天蓋地的朝我的耳膜襲來,我知道又是那個變態女人回來了。因為,在听見她厲聲的同時,這身子的汗毛全部都立了起來,像是听見了死神修羅的召喚。
我重重低著頭,掙扎開藍袍的鉗制,立刻快步回身到那個女人身邊,藏身與她的身後。雖然,知道她是危險的,但對于現在的場合,藏身在她身後倒是避難的最好地方。
只听她剛剛厲聲尖細在我和藍袍分離的那秒,轉化成繞指柔的溫潤。她陰狠地瞟了一眼站在身後低頭的我,隨即展開了此生最美的笑顏,向著藍袍的方向,邁著細碎小步。
「上卿公子,許久未見了。」
上卿公子?上卿白然?!不會這麼巧是同姓吧?!
我想抬頭看去,怎奈何自己完全控制不了這具身體。自己就像是一個游客,在看著自己曾經的過往,沒有權利做任何改變。
「月悵怎麼還是如此見外,你我兩家交好多年,若一家人。你看我還不是叫你的名字?月悵怎麼不肯喊我的名字,白然很是傷心啊。」
藍袍可憐兮兮的眨巴著眼楮,看著眼前這個柔美的人,側眼卻一直不肯放開那個藏在眾多人之後的那個紅衣女孩。
月悵沒有發現上卿白然的跑神行為,因為她此刻,滿眼滿心都被甜蜜糊住了感官。只能看見上卿白然的存在,其他的…再也容不下。
「那我…以後就叫你…白然…」月悵羞紅了臉頰,別扭的別過身子,不肯讓上卿白然看見自己的嬌羞扭捏之色。
「這就對了!」上卿白然笑了,執拗地將月悵的身子轉過來,面向自己。
眼簾已斜,看著紅衣。
在冷月悵的耳邊假裝無意的問起,「月悵,那個女娃,是誰?怎麼從沒見過面?」
冷月悵听見上卿提到她,臉色猙獰了一下,隨即矯揉而笑,其中含有掩飾的狠。轉過身子,拉住我的手,向上卿面前一推,「呵呵,這位是我的妹妹。冷清言。自小就多病,沒有出門見過人,今天偶然給白然踫上了,也算是緣呢。」
上卿白然不會沒有听出月悵話中的嫉妒,他甚至能听見她是咬著牙忍住發怒的心,說出的話。
「那,還真是緣。」白然執起我的手,放在手中細細的撫模,仿若得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不停的伸手擦著,用含帶笑意的眸子,打量著一個一個細小的印記。
冷月悵蹙眉憤恨,一團火焰即將沖破心弦。她深吸一口氣,極力的保持著平和的心態,和最美的一面,留給這個儀表堂堂的男人。她不想在他面前變得失控,畢竟他是她第一個喜歡上的男子。
「清言,你該吃藥了。」
她縴細的手錯開了上卿與我的接觸,看似很輕柔的捉住我的手臂,實質上她卻是找了印記最繁多的地方蹂躪著疼痛感。
我被她拽至身後,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上卿白然一眼。也沒有,在他的撫模下產生想逃的yu望。
「月悵倒是很關心你妹妹啊,吃藥什麼的都是月悵來提醒的麼?」
顯然,上卿並不能相信這是真的。因為他看見,她的身上脖子,臉上都有細細的印記,像是被什麼尖細的利器扎過。
她不相信她是這家的二小姐。雖然,冷月悵口口聲聲說她冷清言是她的妹妹。
想起剛剛自己撫模過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都是青紫痕跡,心頭就劃過一絲心疼。這女娃怎麼,不會放抗的麼?看著她維諾的樣子,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著急?
「白然不必擔憂,她的病從來都是月悵來照顧的。母親大人也說,若不是月悵的‘悉心’照顧,清言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說著,冷月悵的眼神清冷冷的飄著,看向我。陰狠的清冷害的我往後一個瑟縮,差點沒坐倒地上。
看來這個冷月悵不只一次的虐待過冷清言,次數多到只用眼神,就能嚇到。呵…還真的和我有些相似呢。
冷月悵完美地朝上卿笑著,沒有等待上卿他的回話,只是擺了擺手,身後幾個女子就駕著我的身子,快步離開這個地方。
我慌亂的掙扎中,看見冷月悵眼中閃過的狠毒和笑意,變態的怒火。還有,上卿眼中的…疼惜?急切?
難道我錯了?原來上卿開始喜歡的就不是弄玉,而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冷清言?
謊話,慌亂,謊政。聯姻,憐引,戀尹。
這都是什麼……
「進去!」
幾人一腳踹在我的腰間,看著我撲倒在地的狼狽模樣,竟然低低的笑著。而後關上了厚重的門,隔開了人間與獸世的結界。
我趴在地上,疼痛已經模糊了知覺,緩緩坐起身子,在熟悉的房間發愣,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在門開的那刻,身體的責罰也隨之而來。帶著狂躁,瘋亂的咆哮,一同賜予這具身體。
她揪著我零散的發絲,逼迫我的眼對上她那雙血紅的雙眸,我從她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瑟縮而堅持的影子,倔強的不肯哼一聲。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扇著紅腫的臉頰,就算是吐了血又怎麼樣?就算是掛了彩又怎麼樣?我和這具身體的主人,一同則受著她的‘恩寵’,一同倔強著堅強。
冷月悵急狂的將一潑冷水澆在我的身上,看著我被水沖的猶如落湯雞一般,竟然扯出了一記嬌嬈的微笑。
「哈哈哈,公子看見你這個樣子,他就不會再多看你一眼!你是個丑八怪你知道麼?!丑八怪!!你不配讓他看見!!你個賤人!!」
鉗起我濕漉漉的臉頰,她紅潤的唇齒就在我眼前,我看得出她的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看見血紅而變得興奮不已。
她,是瘋了。在看見上卿的第一次就瘋了。她不相信有比自己還漂亮的人存在,所以她心中不堪又是糾結的喜歡!她要讓他成為自己的!讓他藏在自己的身邊,永遠不被人看見他比自己漂亮。
就像…眼前的她,冷清言一樣。她要藏在身邊,不能被人發現她的樣貌…
「月悵!你怎麼又這樣,快放開手。你看你把清言潑的這一身水。」
門外,一身淡雅的衣裝快速的進來,勸阻住冷月悵鉗制的縴細手掌,將我從地上扶起。
濕塔塔的站起身,低首朝著來人福了福身子。听見自己低啞而干澀的聲音中,帶著苦澀。
「謝,母親大人…」
來人點點頭,示意我去屏風後面換換衣衫再出來坐下。
我俯身將地上散落的發帶撿起,不做聲地朝著客房一角的屏風走去。
「
月悵,你現在怎麼越來越明顯了!這樣,你讓母親怎麼做人。我是攔著你好,還是不攔著你好?!臭丫頭,一點都不知道母親難做!」
素雅衣衫,是冷月堡的堡主冷月。平日掌管著堡內所有的事物,雖然是人在江湖,卻結交了像上卿家這樣的官宦人物,讓人很難看透。
月悵朝母親笑笑,恢復了一派恬靜色彩,撒嬌地朝冷月懷里拱拱,眼楮宛城新月,嗓音渾然天成的風評,「母親,月悵知道您心疼我,月悵會照顧好自己的!請母親大人,放心~。」
「你喲!」冷月無奈的笑笑,伸手點點她的額頭。而後警戒的掃了一眼西索換衣的屏風,小聲道︰「剛剛上卿家,對我提了親。」
「真的麼!這是真的?!」
月悵繃直了身子,眨著大眼提高了聲調,一臉的不可置信。這結果也來得太突然了,自己還沒有開始要搶奪上卿,他就已經有了動作麼?
冷月不著邊際的點點頭,但又搖搖頭。
「她雖然提了親,但是沒有說是給你還是清言提的親。所以,我還不確定這樁婚事。你也知道,母親打算讓你嫁的風光一點,品節高的男人。上卿家兒子雖是司馬,但畢竟沒有兵權…」
「紫燕國中,倒是有一人母親很是喜歡,他可是皇帝面前的紅人,說不定你嫁給他之後,就可以不愁吃喝,穿金戴銀的生活。」
「母親,我不要!我就要上卿!我要和他結婚,我要和他在一起!!你不能這樣!你要幫我!母親!」
月悵的眼神突然變得熾熱,仿佛一切都近在咫尺,只要她伸手,就可以成功的抓住上卿這個男人的關注,和那顆跳動的心。
「……」
「母親!!我可是你的女兒!你要為我想想!!若我嫁不了上卿,我就死給你看!!」
說著,月悵就要以頭搶地,幸好冷月伸手將她攔住。雖然知道月悵只是嚇唬嚇唬她,讓她不要猶豫不決,但還是不忍心。也許,這就是一個母親的心。
就算打算的再好,只要自己的心肝寶貝一個不字,就算是天打五雷轟,那也不能駁了她的意。
冷月沒有辦法,只好答應試著去探探上卿夫人的口風。最好她們提親的對象就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冷月悵。否則,自己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我…換好了。」
不知忍受了多少疼痛才解決了穿月兌換衣之苦,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站起身,緩緩走向兩個對我來說很陌生的人。
她們相擁著,此刻我就是一個局外人。不…在我看來,我一直是個局外人。只是一個被月悵發怒的活著的用具,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可言,就連我的存在,估計也鮮少人知。
「啊…清言啊,我听月悵說,你也見過上卿白然了是麼?怎麼樣?」冷月站起身,假意的撫著我凌亂的頭發,表現出很是疼愛的樣子。
我心中干嘔,卻不影響事態的發展。我緩緩的搖搖頭,表示沒有什麼感覺。
冷月突然像是松了口氣,大笑兩聲道︰「沒關系,等你開苙之時,母親一定為你選一個好人家!」
我在月悵的隱忍眼神的逼迫下,點了點頭。這才听見月悵高興的和母親攀談著一些家事,偶爾提到剛剛見過的那個男人的名字。
我站在她們的身側,眨著倦意的眼眸,撫著自己身上的傷痛,漸漸失去了知覺。
「陌?!…」熟悉而急切的喊聲,穿透了合著的心房。
「醒醒!陌!!」嘶啞干澀著的柔軟,低落在我的唇畔,癢癢的,卻又是焦急的…
我半眯著眼,模糊著眼前的人,晃眼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又再次迷失了方向。
他,終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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