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承認,自己失神了。
失神在她的一波碧水里。
她哭得很淒慘,驚天動地般。
捂住耳朵,忍受著她的哭聲。
花清歌只是站在不遠處,看著他二人嚅。
梅郝韻只有在晨暮面前,她在晨暮面前,可以如此灑月兌,沒有任何的顧慮。
只是面對自己的時候,就變得冷眼冷語了。
她的幸福緊!
再次深深的思考著︰究竟她要的幸福是什麼?
而自己又給了她什麼。
抗拒她,起初是因為她是梅國皇帝強嫁給他的,覺得她是來監視花國的。
也許那些謠傳,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可是,後來,慢慢發覺,她並不是之前想的那麼恐怖。
甚至……
還會越看越順眼。
垂目,看著自己的掌心。
梅郝韻,我是花國太子,你是梅國公主。
所以,我們注定不會有幸福。
轉眼之間,梅郝韻的心情似乎又好轉了。
這不,領著侍衛正在河里抓魚。
「喂,這邊有一條好大的。」
站在河邊,恨不得自己馬上也跳進去。
花晨暮有閑地躺在草地上,瞥一眼在河邊跳來蹦去的梅郝韻。
剛才哭得稀里嘩啦的那是她嗎?
簡直不能連同到一塊。
「公主,你別下去。」映雪拉著她的衣服,以免她忍不住跳了下去。
魚一條,二條,漸漸地,多了。
「晚上,熬魚湯給你們喝。」
侍衛們似乎也抓魚上癮了,不亦樂乎地擦著水珠。
原來太子妃,根本不是傳說中那麼恐怖。
瞧,她多平易近人,沒有半點架子。
花清歌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輕咳嗽一聲︰「咳!」
「太子殿下。」
轉過頭來,瞟了他一眼︰「這可沒你的份。」
氣不打一處來,沒他的份????
好個梅郝韻啊。還當他是太子嗎?
哼了他一聲,早上,明明听到他威脅映雪。
「好了,完工。我數數……」
手在桶里拔弄了一陣,抬起頭來,擠出笑臉︰「不好意思,太子殿下,剛好少了一條,所以,你懂的。」
他當然懂,她故意的。
侍衛們埋著頭,不敢看向花清歌的臉。
太子妃膽敢這樣對太子殿下,他們的心都懸了起來。
想當初,在戰場上以一敵百的太子殿下,就算毒箭射入他的身體,也沒喊一聲疼。
誰能想到如此威風的男子,也有吃癟的時候。
「呵,你煮的東西,沒毒吧?」
原本好的心情,被他的話給攪和了。
「煮給別人的呢,肯定是沒毒,可是給你的,就說不一定。」
他們二人又杠上了,哎。
映雪早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景,也不再像從前那麼擔心了。
「奴婢這就去熬魚湯。」
接過梅郝韻手中的魚,無奈地搖搖頭。
他兩人正相互瞪著彼此,似乎在打眼神仗。
「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這麼好心帶她來出宮,肯定有詭計。
「呵!我如果不把你帶出宮,你不會趁我不在,把宮里給鬧翻天?」
「哦?我的明白了。」原來是怕她和花曦若在宮中打起來了。
哈,他這是擔心他的曦若妹妹啊。
「你這腦袋,能想明白什麼?」
「你的曦若妹妹,現在沒有我恃強凌弱,現在在宮中活得好好的。」
呵,她的想象力很豐富,竟扯到花曦若頭上去了。
不過,這話听起來,似乎有些怪怪的感覺。
梅郝韻也真的說得到,做得到。
熬的魚湯,根本沒花清歌的份。
不知道是因為談話中有花曦若這三個字,讓她的心情極大地被破壞了。
還是因為,報復他早上威脅映雪。
花晨暮一邊喝著魚湯,一邊笑得險些噴了出來。
黑著臉的花清歌,哪里有食欲,咽下這些食物。
站起身來,將袖袍一甩,不滿地離去了。
「喂,我有點佩服你了。」
花晨暮將身體移到了她旁邊,小聲地說道︰「真的。」
「是嗎?」
一邊將湯送入口中,一邊瞟了花清歌的背影。
「梅郝韻,你是他的克星。」
「克星,我還猩猩呢。」做了一個大猩猩的鬼臉,樂得花晨暮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和她之間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
不再會懼怕和她呆在一起,反倒喜歡這種感覺。
「不準動。」忽然梅郝韻一聲喊道。
他急忙穩住身體,看著她的手移了過來。
目光隨著她的手游動,朝著自己的臉,最後,伸到嘴角。
「喂,花晨暮,你高富帥的形象都不要了。如果被你的粉絲們看到你嘴角殘留著食物,估計哭得晚上都不睡覺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幫他擦去了嘴角殘留的食物。
頃刻間,他的身體閃過一股如閃電般的感覺。
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柔柔的月色灑將她籠罩。
空氣中彌漫著暖暖的氣息,在心底,滿滿地流淌著。
「晨暮公子,你的臉……好紅哦。」
看著他的臉變得像猴子一般,紅得發亮。
梅郝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在害羞,原來,花晨暮是如此的純潔啊。
趕緊站起身來,模了模自己的臉,真的燙得很。
「哪里有?沒有,都是你的鬼魚湯太燙了。」
「哦,魚湯把你的臉燙紅了。」
「不是,不是。梅郝韻,你個邏輯思維混亂的女人。」
「哦,是月亮把你的臉曬紅了。」
囧,他現在囧到了極點。
竟在梅郝韻面前紅臉,還不被她當成笑話經常取笑。
「我懶得跟你說。」
大步地跨了出去,瞬間消失在月色中。
「公主,晨暮公子怎麼了?」
「你猜。」
覺得魚湯的味道更加美了,大大的喝了一口。
花晨暮讓她的心情大大的好了起來,嗯,調戲他的感覺不錯。
映雪怎麼能猜出這其中的緣由,搖搖頭,一臉茫然。
「公主,床鋪我已經準備好了。」
搭起的簡易帳篷,散落在草地上。
這樣的場景,像極牧民游牧的落腳點。
梅郝韻洗漱完畢,吩咐映雪退下。
忽然,空中飛來一只短刀,嗖嗖兩聲,定定地扎在了木頭上。
取下,打開!
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你夫君在我們手中,速拿一萬兩,只身前來河岸,小樹林。叉叉他個叉叉。
花清歌被綁架了,綁匪要一萬兩???
有沒有搞錯,要她交贖金,還指明一個人來。
到底去不去,這是個問題。
花清歌跟自己水火不容,如果不救他,那她就沒有做對了。
但是,如果他被撕票了。她不就成了小寡婦。
不,是悲催的處子寡婦。
花清歌現在沒有任何的武功,被人綁架,的確很危險。
一番思想斗爭,梅郝韻下了一個決定。
模模身上的銀票,一萬五千兩,這是她的命根子。
如約,來了河岸,小樹林。
連個鬼都沒有,哪里有什麼綁匪。
「喂,我來了,人呢。」
「叫什麼叫?」
砰一聲,樹林里蹦出幾個人影。
「你就站在那里,別動。」
梅郝韻捏了捏銀票,腳步停下。
她能隱約地看到花清歌,手被綁了起來。
「銀票帶來沒?」
「帶來了。」
「哈,我不信。你拿出來看看。」
梅郝韻不耐煩地將銀票舉起︰「一萬兩,一分不少。」
「哈,你這個小氣鬼,竟舍得一萬兩。」
那個聲音,有些熟悉。豎起耳朵想分辨清楚。
知道她是小氣鬼,那還來敲詐她?
那人咳嗽了一聲,又繼續道︰「看來,你挺喜歡這小子的。」
「你沒看到是高富帥嗎?她能不喜歡嗎?」旁邊的男子搭話了。
咦,這個人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而且,這麼了解她的性格。
「說,你喜歡這個小子嗎?」
喜歡???花清歌嗎?
還真的一時之間回答不上來,新婚之時,就覺得他長得帥。
可是,後來發覺和他估計是八字不合,見面就好臉相對過。
現在,貌似沒那麼討厭他了。
「那就是不喜歡了,沒利用價值了,我打!」
砰一拳,落在花清歌的胸口。
那丫憋著疼,臉上一陣青筋畢現。
「喂,住手。」
「不早說,我的手,哦……呼呼……」
吹了吹手指,那綁匪又繼續問︰「你竟舍得一萬兩?」
他又變回了粗礦的聲音︰「你的銀子是從別人那敲詐來的?」
嚇?連這個他們都知道。
這是上次敲詐花清歌所得的,一直沒舍得花啊。
現在倒好,用來換花清歌的小命了。
「當然不是,怎麼可能。」
這綁匪,是來跟自己聊天的嗎?
「從實招來,不然,殺了他。」
「好好好,我是敲詐來的。」
花清歌在一旁,氣得鼻子都歪了。那銀子明明就是他的。
「可不可以打個折?」
果然,她還是那個愛錢的梅郝韻。
「不可以!」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她的耐心幾乎用完了,眼前的綁匪像唐僧一般嗦。
「什麼?」
「梅凡池是你認識嗎?」
「認識。我哥。」
M的,這是查戶口啊?
不過,回過頭來,仔細一想。
這其中很不對勁。
恍然大悟,這三個熟悉的人,原來是他們。
微微一笑,繼續陪著他們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