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百般打听到的消息,卻是讓自己失望之極.
鳳三娘所有的產業,在一夜之間,已經轉入別人的門下,而她也消失無蹤了。
呵,什麼人,搶在她前面,是幫她,還是故意戲耍她。
梅郝韻百思不得其解,坐在酒樓里,手撥弄著盤中的花生米兒,卻是一顆也未放到嘴里。
「公主,你怎麼了?」小聲地問道,看著目不轉楮的梅郝韻,她能不著急嗎累?
「他會不會是同一個人?」綁架自己,和買下鳳三娘產業的人?
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搖搖頭,嘆息一聲,她是無法捉模公主心中所想。
月無痕站在樓上,掃過樓下的梅郝韻,嘴角起一抹笑意檬。
聰明如她,一定能很快得找到自己的。
小二端來一碟不知名的糕點,笑呵呵道︰「小姐,有位客人送給你的。」
抬起眼去,看著樓上的男子,俊美無雙的臉龐,深邃的五官,如雕刻般醒目。那雙眼楮說不出的幽深,仿佛能把人吸引進去。
世間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是男,還是女?
梅郝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流口水了,眼珠直直盯著他看。
老天,這不是做夢啊,她記得,夢中才有這麼美的男子啊。現實中,難道也存在。
月無痕禮貌地對她點了點頭,那是她以前最愛的糕點,月亮國最有名的雪酥糕。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自然也不記得雪酥糕了吧。
梅郝韻良久才反應過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呵呵一笑,抓起糕點,送入口中,真是入口即化,像是雪在口中融化一般,酥軟可口,好香的味道。
這是什麼糕點,這麼美味。
抬起頭去,想問個明白,卻發覺,已經不見他的蹤跡。他走了。
有些可惜,還沒打探到這什麼糕點呢。
不過,為什麼會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吞下的那一霎那,似乎強烈地閃過那種熟悉的感覺。
梅郝韻是失望而歸了,沒有查到任何的線索,掃興地回了皇宮,一路上,竟破天荒地沒有去搭理花晨暮,這倒讓他有些不自在了。
習慣了她在身邊噪舌,突然間,沉默了,反不對勁了。
「今天怎麼這麼安靜?」良久,花晨暮才問出一聲,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
瞥他一眼,身上穿的是太監的衣服,戴著太監的帽子,雙手托腮地想著什麼似的。
「別理我,正煩著呢。」嘟起嘴來,根本連眼楮都沒轉動。
他有些好奇了,如此沉默的梅郝韻還算正常嗎?
「呵,你別來煩我已經是奇跡了。」瞥她一眼,有些郁悶,為什麼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模樣,自己倒高興不起來了。
听他如此一說,梅郝韻坐直了身體,眼珠一轉,恢復昔日的模樣。
將身子靠了上去,手搭上他的肩膀︰「花晨暮,你不樂意了?」
嘴角抽搐了幾下,他哪次是樂意的,都是被她逼的好不好。這次,要不是看在她為了找尋凶手的份上,鬼才帶她出去。
「把你的魔爪拿開。」眉頭一皺,對她的靠近,還是會心一緊,很不適應。
梅郝韻已經看出端倪,他在好怕和自己靠得太近。真有趣的男人,對國家大事說得有條有理,而面對女人就膽怯了。
哈哈哈哈,覺得甚是有趣。
「晨暮公子,你說,我該怎麼謝謝你?」
花晨暮的心咯 一下,沉下去,身上一陣閃電擊中般閃過。
「太子妃,請別忘記了規矩。」果然死性難改,她還是那麼,不忘吃自己豆腐。
「規矩?」她又一陣哈哈笑了起來,像清脆的響鈴一般,笑地那麼張狂和肆意。
故意將身子再靠近了一些,只見花晨暮的臉瞬間通紅,開始變得結巴了起來︰「你……你……梅郝韻!」
終于無法忍受,一聲呵斥喊了出來。
梅郝韻笑地捂著肚子,花晨暮害羞了,害羞到面紅脖子粗。,哈哈、
「晨暮公子,你的臉好紅哦。」
該死的女人,原來在戲弄自己,尷尬地恨不得一拳將她打暈死過去。
就在此時,忽然空中一只箭朝著馬車飛射了過來,嗖一聲,射穿簾子,穿透進去,被靈敏的花晨暮接在手中。
糟糕,有人暗中埋伏了。是沖著梅郝韻來,還是花晨暮。
花晨暮一把將梅郝韻拉了下去,趴在下面,道︰「你趴下,別動,我出去看看。」
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花晨暮,此時的他,如此睿智,更添了幾分的英氣,點點頭。
看著他鑽身,滾出了馬車,映雪從趴在馬車下,慌張地喊著︰「公主,公主,你在哪兒?」
伸出手去,拉住映雪的手,從馬車里爬了出來,慢慢地移到一旁,看著蒙面的黑衣人和花晨暮糾纏在一起。
不行,得幫幫花晨暮才行,十來個人,一起和他對戰,怎麼行。
蹲,手模索著地面上的石子,抬起,放到眼前,斜眯起一只眼楮,對準那人的扔了出去。可哪知道,花晨暮的身體一轉,將那人一腳踢了出去,而石子直直朝著他的後背飛去,咻一聲,重重地彈在花晨暮的背上。
梅郝韻捂著嘴巴,看著慌忙中的花晨暮,轉過頭,一聲呵斥︰「你別添亂子了,女人。」
實在是抱歉,梅郝韻尷尬一笑,額頭冷汗直冒著。
再次撿起地上扔下的匕首,在眼前瞄了又瞄,對準前方的黑衣人,心道,這次準沒錯了。
不能眼看著花晨暮一個人耗盡體力吧,再怎麼也要盡一份綿薄之力。
咻一聲,匕首扔出,朝著黑衣人飛射而去,哎喲一聲,梅郝韻得意地拍拍手,這次,還不中。
只听得花晨暮一聲怒斥︰「梅郝韻。」
啊???長大嘴巴,連忙捂住嘴巴,花晨暮的手臂上插著那把匕首。
已經難以應付那些黑衣人,她還在這里添亂子,幫倒忙。
映雪拉了拉她的衣袖,「公主,我看你還是別幫晨暮公子。」
點了點頭,看樣子,自己是功夫太差,連這點水準都沒有。又開始後悔,沒好好習武了。
花晨暮的功夫還算不錯,終于擺平那些黑衣人,本來沒受傷,被梅郝韻插了一刀,流了些許血,捂著手臂,咬牙吩咐道︰「快上馬車。」「駕。」駕著馬車,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馬車內,花晨暮的額頭冒著冷汗,手臂上的血還在流著,梅郝韻這一匕首扔過來,用的力氣可不小啊。
看著他難受的模樣,心中難免有些愧疚,關切問道︰「花晨暮,你怎麼樣了?」
「先送你回宮,否則再出事,我也保護不了你。」
咬咬唇,在這一刻,似乎花晨暮的形象光輝起來,變成了耶穌,那麼慷慨大義。
「我幫你先包扎傷口。」說罷,已經撕下衣袍的一角,將他的袖袍挽起,「別動。還是留血,要止血才是。」
她的表情很嚴肅,很少看到如此認真的梅郝韻,眉宇之間那股專注的氣息,感染了他。
只見她小心翼翼地將傷口旁的髒物擦拭,再用布仔細地包扎著。
她的五官看起來,精致美麗,也算是個美人,也許是因為那些傳聞,讓他從未正眼好好瞧過她的模樣。
此時的她,看在他眼里,是那麼溫柔而又認真,小巧的櫻桃嘴唇,微微一動,喉嚨滑動,咽下唾沫,似乎呆著某種妖嬈的味道,那麼迷人。
喲西,花晨暮這廝,一身肌肉,看不出來呢,還這麼結實,還以為是個文縐縐的家伙。嘖嘖,瞧瞧,這手臂上的肌肉,練得不錯嘛。和花清歌還有得一拼。
「花晨暮。」良久幽幽地喊了出他的名字。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正式地叫自己的名字,心中猛然一個悸動,說不出一種感覺,狂跳的心髒,似乎無法停止。
只是看著她,四目相對,那一波碧水,似乎可以融化一切。
「我想跟你說……」
梅郝韻頓了頓,沒說下去。花晨暮的臉瞬間通紅,喉嚨也有些干澀,結巴道︰「什……什麼?」
「你……你……」眼珠轉了轉,松開包扎傷口的手,淡淡一笑。
他只是看著她,等待她的後面的話。不知為何,花晨暮覺得這種氣氛好怪異,自己的心也一直不停地跳動著。
「我要向你道歉。」她的態度很真誠,從未有的虔誠。
「如果是今天的事,就不必了。」一副豪氣干雲的模樣,將包扎好的傷口模了模。她的技術還算過關,勉強算合格。
「我錯了,真的,我今天才發覺自己錯了。「梅郝韻一副自責的模樣,又接著道︰「以前,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文弱的書生,長得又有些娘了點,不像個男人。」呵呵一笑,抓了抓後腦勺,又道︰「其實,我今天發現,你還蠻男人的,瞧,你的肌肉,練得多有型。而且,你剛才的姿勢好有氣勢。」
這邊,花晨暮的臉一陣青,一陣紫,嘴角抽搐著。原來在梅郝韻的眼中,他以前是這麼不堪的模樣。什麼叫娘了點,不像男人?
他不是男人,是什麼?還什麼肌肉多有型?梅郝韻到這種危機時刻,都不忘記吃他豆腐。
天,這是錯覺,方才的都是錯覺,梅郝韻這女人怎麼可能變得可愛呢。
不,他錯了,應該是他錯了才是。不該把梅郝韻想象得那麼好。
他竟一時間失神了,不過一秒鐘,清醒過來,推開她的手,慌張道︰「好了,我沒事了。」
切,梅郝韻白他一眼,要不是看他受傷的份上,才不會這麼忍讓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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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無痕躺在浴桶里,閉上眼楮,正享受著熱氣騰騰的溫水浴。今天和她正面第一次這樣相見,她陌生的眼神,心中的確有些難受。
過往的種種雖然是過眼雲煙,但是,自己卻無法忘懷,不是嗎?
經歷輪回的痛,都無法比地上,永世無法忘記的痛苦。
紫瞳從窗戶里飛了進來,在空中盤旋著,透明的翅膀扇動著,「主人。」
他並未睜開眼來,只是淡淡問道︰「她回宮了嗎?」
「嗯,剛回錦繡宮了,不過路上遇到了些麻煩,已經解決了。」紫瞳一直跟隨在她身邊,只要黑夜,他便寸步不離。
「哦?遇到麻煩?」幽幽地輕吐出話來,梅郝韻遇到的麻煩,能是什麼?
「主人,我想我明白什麼叫人世間的情了。」紫瞳歪著小腦袋,在空中繼續飛著。
月無痕睜開眼來,長發上的水珠滴落,剛健有力的身軀,微微一動。
絕美的容顏在水波的映襯下,更加妖嬈萬分。
一個情字,讓他三百年都無法忘懷,紫瞳小小的年紀懂得麼?
只是輕柔一聲問道︰「紫瞳,你明白了?」
「嗯。」紫瞳重重地點了點頭︰「人世間的情,是不要在家里洗澡,要去河邊洗澡,才有機會的。」
這是梅郝韻這麼說的,主人深愛這麼多年的女人,她對愛情難道認識還不深刻嗎?
月無痕的眼楮猛地一動,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紫瞳說的話,究竟是誰教給他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河邊洗澡,家里洗澡。
紫瞳變作小男孩的模樣,又道︰「主人,真的,你跟我來吧。」
不知道,他在玩著花樣,看到那稚氣的小臉,微微一笑,人世間的情,豈是如此理解。
不過,笑笑也無妨。
套上衣衫,跟隨著紫瞳,踏著月色,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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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郝韻手中搖著扇子,不知道為何,今晚會這麼燥熱,明明是初夏,還未到盛夏,已經熱得讓人有些受不了。
映雪端來冰鎮涼茶,「公主,你先解解渴。」
端起, 轆一陣喝了下去,覺得舒服了一些。拉了拉衣領,扇子一直未曾停歇。
終于按捺不住站起身來,「不行,我要出去走走,悶死了。」
皇宮里,能讓人感覺涼爽一些的地方,自然是湖邊。梅郝韻已經到了湖邊,吩咐映雪準備了小周,獨自一個撐著小周,劃入了荷花深處.
盛夏的荷花已經完全盛開,不像前些日子,只是綠色的荷葉,滿湖的荷花連天遮蓋,在夜色下,美得朦朧柔和。
小舟在荷花深處慢慢地劃著,絲絲涼風過來,吹動連天荷花,像一波花海,好不美麗。
梅郝韻覺得似乎沒那麼熱了,撐著小舟繼續向前劃著。
月無痕站在禁地的一邊,看著一波碧水,隨著微風蕩漾著。幾乎每晚都會回來吸取月亮花海的靈氣,才能維持自己的人形。
透明的月亮花,盛開一片,搖曳著,發出清脆的聲響,像唱歌一般,悅耳動听。
水劃動的聲音傳來,月無痕抬起眸子,看著那小小的人影,越來愈近。
那是梅郝韻!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
紫瞳一個激動,開心地拍手道︰「主人,我說的話,沒錯吧。要在河邊才有機會的。」
呵,月無痕不覺一笑,雖然紫瞳的話,他不明白。但是她出現了,比什麼都來得更加讓他開心。
梅郝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船,慢慢地靠近了禁地,只覺得煙霧越來越大,而自己幾乎彌漫了在了霧氣中。
四只無力一般,疲憊不堪,手中的槳落下,身體癱軟下去,趴在了船上。
她又做夢了一般,看到眼前一片透明的月亮花海,一陣風過來,花朵在風中搖曳著,發出有優美的聲響。
他又出現了,那個一身紅色衣衫的男子,他的腳步聲,她能感應出來,他正朝著自己的方向漸漸靠近。
他的氣息真的很熟悉,帶著淡淡的花香,但是,又一時說不出是什麼味道。
慢慢地感覺到他離自己很近了,到最後,被他抱了起來,摟在懷中,那麼溫柔,那般親密。
這是什麼夢,為什麼總是重復?
梅郝韻想叫醒自己,卻發覺,無法喊出聲音,也無法睜開眼來。
月無痕輕輕地抱著她柔軟的身軀,像生怕踫壞的瓷器一把珍視,薄唇輕柔地印上她的額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三百年了,才能如此真實擁抱在懷,這種期盼有多濃烈。
紫瞳飛到一旁,看到主人,如此開心,高興地自己也在空中盤旋起舞。
不知不覺中,紫瞳已經飛入了荷花從中,忘記了一切的煩惱。
呵呵呵。荷花從中發出一陣小孩子的笑聲,紫瞳停下舞動,扇動著翅膀,看看四周︰「誰?」
一聲,從荷花從中蹦出一個可愛的綠色衣服,粉色瓖嵌的小女娃。
「你是誰啊?為什麼會跳舞啊?」
「我是月亮花精靈,你是誰?」
「我是荷花精靈。」小女孩露出甜甜的酒窩,可愛至極,頭上的發髻將她襯托得更加秀麗。
「我守護著這片荷花池,你為什麼闖入這里?」
「哦,我不是故意的。」紫瞳小小的腦袋耷拉下來,降落在荷葉上,變作男孩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