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笛的話還在繼續︰
「我當然沒跟我媽爭,我也爭不過她,而且這個問題我也跟她解釋不清楚。我如果想要生存下去,我就必須得服從市場,我現在一點名氣都沒有,老板只會把最低端的客戶分給我去做,我只能這樣做。只有等我有了足夠的實力,我才能去盡情闡述自己的藝術理念!」
秋笛看了看韓月朗,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她了解韓月朗的天賦和才華,她也明白,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越有才華就越痛苦,而這種痛苦,只能自己承擔和化解,決不是他人三言兩語就可以勸解開的。
韓月朗也明白秋笛的意思,有時候,他都很羨慕秋笛的這種性格,但是他學不來,甚至他從來都不肯像秋笛這樣,把心里的煩惱都說出來,甚至跟杜荔都不說,他一直就這樣,把什麼都深深的埋在心里,是石頭就壓著自己一個人,是刀,就扎著他自己一個人的心。
韓月朗和秋笛從小公園里走了出來,一抬頭,剛好看見慕蓮和江波並肩走了過來。今天之前,韓月朗都不知道公司里還有這麼一個員工,而經過今天中午,他已經牢牢的記住了慕蓮的樣子——不過現在他還搞不清慕蓮的名字。
一看見慕蓮,韓月朗的火就不打一處來!這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片子,卻偏偏長了一雙慧黠的眼楮,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而韓月朗平時最引以為恨的,就是自己不得不‘屈尊’去做職場上的各種應酬,所以今天慕蓮那一笑,比捅他一刀還讓他難受!
慕蓮和韓月朗的目光不期而遇,慕蓮生平第一次痛恨上海街頭這明亮的燈火,不僅讓韓月朗馬上認出了她,還讓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韓月朗眼楮中的怒火。
‘嘁,是不是男人啊?中午的事兒,到現在了還記著。’慕蓮在心里詛咒著。
別看慕蓮每天在公司里那麼謹小慎微,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她那是為了保住這份工作不得不裝出來的樣子,事實上,她才不是省油的燈呢。現在既不是工作時間,又不是在公司里,慕蓮再也不肯委屈著自己了,甚至她不自覺的,把這一個多月在公司里受得所有的氣都按到了韓月朗的身上。她看了韓月朗一眼,又看了看他身邊的秋笛,臉上忽然綻放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那笑容不言而喻,分明就是在笑韓月朗又在以情聖自居。慕蓮深知,韓月朗最恨的,就是慕蓮完整的看到了他中午做完‘情聖’之後的下場。
韓月朗又狠狠的瞪了她一樣,索性摟住了秋笛的肩膀,大模大樣的從慕蓮身邊走了過去,而慕蓮也不示弱,一伸手就親親熱熱的挽住了江波的胳膊。
兩對‘情侶’就這樣擦肩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