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墨含的姐姐在年底的時候離了婚,據說自己帶著孩子建了一個農場。正因為如此,時墨含便少了每月來MD的理由。而每月總會見到時墨含的我,便好像覺得生活變得有些沒有期盼。
新年的時候,我收到了時墨含的短信。
他說︰「沫兒,又大了一歲。」
總是這樣,每到過年便說我又大了一歲。大是大了,可在時墨含你眼中,我不還是小嗎?原本,對時墨含所有的埋怨,憤然,就只在他母親去逝的那天,那通電話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樣的輕易,讓我自己都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有打算去恨他,怪他。
拿著手機,我想回他一條短信的。可寫寫刪刪,刪刪寫寫,就這麼耗了大半個小時,也就只寫出了新年快樂四個字。
那年春節,公司放了十一天的假期。無所事事的我,給自己安排了學車。幾乎是一點車概念都沒有的我,就這麼直接的坐進了駕駛室。我好像膽大到甚至連剎車和油門都分不清的,就學會了開車。學車第一天,我有些興奮過頭的給他打電話。
我說︰「墨含,我學會開車了。」
我以為他會表揚我的。雖然,他從來都不讓我學這些。
可哪里知道他沉著聲冷冷的問︰「誰讓你學車的?」
我有些不高興,甚至覺得有些掃興。起了淡淡的氣憤,便不再說什麼掛了電話。我原本只是想告訴他,我又學會一樣新東西而已。我只是覺得自己開心,便想與他分享而已。
就在我暗自責怪自己多事之時,他短信而至。
他說︰「未經許可,禁止上路。」
捂著手機,有些想掉淚。明明知道他會說這些,也不過是因為另一個人而起的關照。可對這些話,我好像仍然覺得溫暖。先前的不開心,先前的不愉快,好像只為這八個字加一個標點符號而終止。
一筆一劃,回了一個「嗯」字,里面卻包含著我的感動,我的歡喜,我的眷戀。
時墨含,你總是這樣。在我每次覺得自己快要生你氣的時候,你又會說上一句讓我原諒的話。其實,這句話也不用多麼的溫馨,不用多麼的體貼。只要你是說與我听的,我便就能放下所有的念想。
整個思維,只剩你。
二十四歲的時候,你時墨含卻好像消失了一樣。
沒有一個電話,一條短信,一封郵件。就像在我的生活里,憑空蒸發了一樣。開始的一個多月,我會堅持給你發郵件,會堅持給你打電話。可發出去的郵件,就像石沉大海。撥出去的電話,也永遠都在關機。我生日過後的一個月,我便停下了這所有的堅持。
好像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有些悲哀。
可就在年底,消失了近半年的時墨含你就這麼出現在MD。你站在我從醫務室回宿舍的必經之路上,燒得有些糊涂的我,好像看著你有些粗重的喘息。但我也不太確定眼前的人,到底是真的,還只是我發燒,燒出來的幻覺。
你說︰「談小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