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兩處蓮池,夏季白蓮和紅蓮相映成趣,賜名為‘帝妃池’;園中一片桃園,勝過王貴妃曾經所種的桃園,賜名‘鳳求凰’。
在紫宸殿。
已有半月時光。
李治將靈兒和單婷派遣至大明宮紫宸殿,名為長閣後賜名為如意居的宮殿,只供李治和武汀兒之所前往之地。
秋季落葉紛飛。
單婷拿了竹掃掃盡院中落葉,「這葉子,真可謂是掃去復又來,總掃不盡。」
立于石桌旁,沾墨畫著園中之景。
「如若是掃盡了院中落葉,這不是讓你們無聊得緊麼?」我打趣道。
「娘娘,您說什麼呢,單婷可也希望像娘娘一樣作畫呢。」
未曾回答,繼續手中沾墨看著眼前之景而作畫。
「單婷,你就省了吧,就你那畫工,怕是將馬也會畫成了驢。」在一旁修剪盆景的靈兒終于也開了口。
「靈兒,你的畫工也好不了哪里去。」
「誰說的,娘娘,我的可比單婷的要好得多吧。」
單婷手里的竹掃,扔在了地上,上前追逐著靈兒,這兩個小丫頭,來到這紫宸殿里,倒是更開心了。
或許就是單婷所說的吧,「只要皇上對娘娘好,娘娘開心,奴婢們也就開心了。」
這半月以來,倒是見證了單婷這句話,李治,這位是帝王的丈夫,對我,倒是寵愛得緊。
「單婷,靈兒,你們不要亂動呀,還差一點才完成呢。」
話剛說完,卻見單婷和靈兒不再追逐,心想,這兩個小丫頭,倒也真听話。
水墨丹青。
衣衫飛揚,鵝蛋玉面,唇紅齒白。
這倒也算是完成了這一副《秋季宮錦圖》,畫上的兩個綠衣女子,身形裊娜,堪稱得上是絕代容顏了罷。
「好了,你們可以自由活動了,這畫,也完成了。」
我輕道,後才見單婷和靈兒雙雙跪下,正疑惑之際,卻聞得她們的呼聲,「奴婢參見皇上。」
一驚,回頭,李治何時立于我身後了。
李治叫了她們平身,上前,將宣紙水墨畫拿了起來,「汀兒的畫工怕是連宮中畫師也甘拜下風了吧。」
「皇上,可真是折煞臣妾了。」
「這天下,還有誰敢與朕的汀兒比琴棋書畫呀。」
「皇上……」
「娘子可否願給為夫描上一副?」
李治,總是在丫鬟們面前就開始對我堪稱‘娘子,為夫’,我倒也不少被靈兒和單婷笑過。
現在在靈兒和單婷面前卻有這樣,拉著李治就往屋內走去。
身後傳來呵呵的笑聲,回頭瞪了靈兒和單婷一眼,她們卻立馬用雙手將嘴捂住,回頭時,對上李治嬉笑的目光。
他伸手輕刮了我的鼻尖,輕叫‘傻瓜’。
這秋季,過得比往年更快。
風掠過,還更寒冷了。
偶爾還有冬天的氣息。
李治每日親自為我暖好了被子,後才上床與他同眠。
有時我在想,雖在皇宮,卻過上了尋常夫妻的生活。
「你是整個大唐天下百姓們的皇上啊,卻甘願在這入冬的季節為我暖被褥。」我曾這樣告知過李治,他卻總是輕刮我的鼻尖,然後笑笑,「誰叫你是我娘子呢。」
入冬的季節,我也總往他懷里鑽。
李治總言,「我的汀兒,怎麼就像個小孩子。」
他的這句話,卻總不免龍體上被我也大不敬的罪名補上幾拳。
卻總是被李治說成繡花粉拳,真懊惱,早該听單婷的話,幾月前學學武功該多好,也許,我的夫君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今日一早,李治上了早朝,臨走時,卻對我下了一道‘聖旨’。
「李治傳皇上口諭,朕的愛妃武汀兒接旨。
寒冬季節,屋外勝是寒冷,朕之愛妃,武汀兒,在朕未下朝之前,決不能離開軟塌半步。」
听聞,我愣了許久。
「這是什麼聖旨呢。」
李治卻嚴肅起來,「武汀兒還不接旨。」
看著他一臉的嚴肅,這帝王,也還有這麼可愛之處。
「臣妾武汀兒……」偷偷又看了一眼李治,才道,「抗旨。」
卻換來了李治的質問,無非又是些什麼武汀兒開始不听朕之所言了,武汀兒大膽,膽敢不當皇上的口諭是聖旨了……
最後,我還是乖乖就犯,接了他這道‘另類的聖旨’。
寒風瑟瑟。
窗未關上,將室內的紗帳吹拂。
李治已經去上了早朝,起身下床,欲去將窗關上,才看見今日有些陽光。
傳來靈兒和單婷為我梳洗,我也真乏得緊,一覺睡到了晌午時分。
「皇上早朝回來過嗎?」坐于銅鏡前,問道正在問我梳頭的單婷。
「娘娘可真貪睡,皇上來過一次了,見娘娘還未醒,就去了紫宸殿正殿。」單婷還未開口,靈兒卻端著水走了進來。
我也心里暗笑自己是多麼的貪睡。
梳洗過後,午膳端來時,一個人吃得倒也無味,平日都同李治用膳,今日,一個人開始倒有些不習慣了。
叫了靈兒和單婷一起吃,兩個丫頭卻說早已經吃過了。
隨便吃了幾口,將筷子放下,道,「我們去紫宸殿正殿吧。」
起身走向門外,卻見單婷和靈兒在身後又一次輕笑出了聲,「古人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娘娘這是一會不見就如隔三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