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居。
曾經皇上為我而賜名的長閣,只有我同李治才能去的如意居,王玉燕和蕭婉瑩,為何前往了如意居。
「只有貴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同游?」
「妹妹說話向來直爽,不懂得拐彎抹角,說錯話了,姐姐可要多擔待點。」鄭欣小心翼翼的話讓我更是疑惑。
我笑笑,繼續等待著她的話。
「前去如意居,還有皇上。」
靈兒送走了鄭欣,這如晴天霹靂響徹在我的腦海,還有皇上,李治不曾言,如意居,除了李治和武汀兒,其他人一律不能踏入如意居半步嗎。
難道,李治,我們真不回不去了。
單婷,也是在幾日後我才見到的。
春節前兩日。
深夜,李治還是未曾回來,月復痛如刀絞,額上冷汗淋灕,嚇壞了靈兒。
正好,凝陰閣的杜紫菱自生了龍兒,身體一直虛弱,夜里同樣是高燒不退,李治同整個宮中的太醫全部前往凝陰閣。
「娘娘,奴婢去凝陰閣叫皇上。」靈兒在我身邊焦急道。
伸手拉住了靈兒,「不用了,我沒事。」
「可是娘娘……」
靈兒還想繼續說什麼,我對她擺了擺手,卻嚇得靈兒淚眼汪汪。
正蜷縮在床時,單婷才出現,手里端了藥,至我床前,「靈兒,將娘娘扶起。」
見單婷一臉焦急之色,心,還是軟化了,我可以原諒龍兒夭折之事,只希望,單婷今後不再對我有所隱瞞。
或許李恪還是說對了吧,我,不能見任何一個人對我的好,哪怕明知是害我之人,時間,卻能將我心里的仇恨抹滅。
就如單婷。
「娘娘,張張嘴,喝下藥就好了。」單婷將藥放于我嘴前,刀絞般的疼痛使我難以張嘴。
單婷和靈兒一臉的焦急,單婷將藥碗遞給了靈兒,將我扶坐起來,上至軟塌,她的雙手,貼在了我背上,絲絲溫暖,如夏日陽光,將身體里的皚皚冰雪漸漸融化。
額上,汗流越多,靈兒用手絹不斷為我拭去。
月復中,絲絲暖意將疼痛所代替。
有半時辰之久,單婷才從床上下來,她的額上,也出現太多的汗珠。
「娘娘,現在好些了嗎?」看著單婷臉上的疲憊,我無力的點了點頭。
「把藥喝了吧。」
單婷說,一個月前,因我在悔思院受了寒,今後便不能在輕易受寒了,以免再月復痛。
這個夜,很靜,這一夜,卻也無眠,靈兒和單婷一直守在我窗前,生怕我再次出什麼意外。
叫了她們去休息,哈欠連天的靈兒和單婷卻一直搖頭說不困。
沒有李治,卻有靈兒和單婷的陪伴。
春節前夕。
明日就是普天同慶之佳節。
卻又是太宗皇帝的忌日。
李治言,這幾日,朝中皆忙于春節佳節,少了早朝。
明黃的衣衫,看著一臉疲憊的李治,昨夜在凝陰閣,怕是又整整守了杜紫菱一夜吧。
「皇上,夜深了,臣妾為皇上寬衣。」我輕道。
李治點了點頭。
將白玉帶卸下,轉身將明黃衣衫皆整理在屏風旁。
身後,一陣溫暖。
李治雙手從身後環抱著我,下顎放在我的右肩,手掌,輕拂了我的月復部。
整理著李治衣衫的手停在了空中,耳邊流離著李治的呼吸,復將手握住放在我月復部上的手。
嘴角微微一笑,「皇上,累了吧,早些歇息。」
「抱著汀兒,就不累了。」
李治的聲音,盡顯疲憊。
疲憊過後,他還是記得了在紫宸寢宮等待著他歸來的武汀兒。
「皇上……」
「汀兒可曾又忘記了。」
听聞,我復又微笑,李治,只要許我一絲愛情,汀兒將還你生生世世。
「李治。」
李治在我肩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汀兒,我們的孩子,該取什麼名字呢?」
「全憑皇上做主。」
「還是皇上?」
「全憑夫君做主。」
李治的懷抱,收得更緊。
「如果是皇子,就叫弘兒,大唐盛國,吏弘四帝;如若是公主,就叫令思。」李治疲憊之聲,談到我們的孩子,疲憊中盡顯喜悅。
大唐盛國,吏弘四帝。
四帝,唐高祖李淵——大唐一帝,唐太宗李世民——大唐二帝,唐高宗李治——大唐三帝,我們的孩子,李治要他將來做四帝。
這是否又是對我的許諾。
「李令思,為何女兒取名為‘思’呢?」弘兒可解釋,這令思,我始終不得其解。
「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不信……」
李治在我肩上喃喃道,轉身,伸手輕捂他的嘴,我明了其意,‘看朱成碧思紛紛’,李治是要我們的女兒見證著曾經我對他的思念。
靠在李治胸膛,听聞這心跳。
他輕撫著我頭上青絲,「汀兒,明日春節,陪我至感業寺。」
抬起頭來,看著李治。
「不可。」
「為何?」
正色道,「汀兒官職正二品昭儀,拜祭先皇,妃非一品不可往之。」見李治未言,才繼續道,「讓貴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前往便可吧。」
李治微微一笑,將我摟得更緊,「我的汀兒,何時才能為自己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