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聞驚詫︰「怎麼這麼問?」
慧空慈祥一笑︰「前幾日啟王爺特地來大昭寺求平安符,當日的平安符已盡數派發,貧僧請王爺過幾日再到寺廟去取,可這幾日沒王爺並不曾前往那個大昭寺。」
「他問你要平安符?」
「是。」慧空微微斂笑,「莫非是貧僧搞錯了,王爺或許並不是為小世子求平安符。」
孫聞兩道精光射過來︰「他是什麼時候找你的?」
「有四五天了。」
孫聞看了看福榮寶,他立刻記起來︰「那幾日啟王爺沒上朝,說是抱恙在身。」
孫聞陷入沉默。
慧空頷了頷首︰「阿彌陀佛,皇上,是不是貧僧說錯什麼了?」
「慧空大師,這里沒你的事了,你先退下吧。」孫聞又添了一句,「為安妃誦經超度的事,就拜托你了。」
「貧僧告退。」
直到慧空離去,孫聞一直黑沉著臉一言不發。
「福榮寶。」他終于打破沉默,「啟王爺一共有幾天沒來上朝?」
福榮寶沉吟︰「這個奴才倒是沒怎麼關注,畢竟這段時間皇上為了安妃的事悲傷過度,不過這幾個月來啟王爺總是不間斷地請假,有時請一天,有時請兩天。若是奴才沒記錯,情況便是如此。」
「這個事為甚麼沒人跟朕來稟報?」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
孫聞重重的拍案︰「立刻傳人來問話。」
「是。」福榮寶哈著身子,「奴才親自去。」
「你留下。」
他只得留下。
孫聞忍著氣問︰「剛才慧空說的話你也都听見了,你說孫啟為什麼要親自去大昭寺求平安符?」
「可能是為了孩子求的。」
「他並沒有孩子。」
福榮寶隱約感覺到不妙,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妙,背脊上全是汗︰「奴才……奴才不明白……」
孫聞眯著眼楮︰「莫說你不明白,就連朕也十分不明白。」
「皇上,要不要找碧蘿問問話?」
「你認為她可靠嗎?」
「這……」
「自從派給她跟隨孫啟,她什麼時候跟朕稟報過關于他的一言一行?這個人,只怕早就對孫啟死心塌地了。」
「皇上英明。」
孫聞當機立斷︰「暗暗跟著孫啟,看他最近都在干什麼。」
「是。」
「還有,東宮那些劍蘭先別除了。」
幾日後,孫啟剛從大昭寺拿回平安符,就看見孫安在府上等著他,他一看見就氣不打一處來︰「我都等你一盞茶功夫了。」
孫啟想著拿平安符給承允,也算是讓菖蒲小小的感到安慰,因此心情好得很︰「什麼事讓安王這個大忙人等一盞茶功夫?」
孫安一本正經︰「誰跟你說笑來著,我是來告訴你……」他使了個眼色,「他已經對你產生懷疑了。」
「誰?」
「孫聞。」
孫啟正眼看著他︰「懷疑我什麼?」
「安妃母子。」
孫啟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這件事這麼隱蔽,怎麼會走漏風聲的?」
孫安冷笑一聲︰「誰會走漏風聲?八成是他自己起疑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坐上皇位全憑陰狠的手段和不擇手段。或許……他根本就不相信棺材里躺著的是安妃,一切都是在打馬虎眼呢。」
「不可能!」孫啟重重道,「事情都過去幾個月了,他怎麼會突然開始懷疑?」
見他一臉質疑地看著自己,孫安也怒了︰「難不成你懷疑我?」
「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如果不是有人泄露風聲,孫聞怎麼會知道菖蒲和允兒沒死?」
「我一直幫你,你居然懷疑我?」
「難道不是嗎?如果你們不是里應外合,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關于宮里的事?你以為我真的相信孫聞對你知無不言?」
經不住孫啟的咄咄逼人,孫安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不要逼我動手!」
孫啟目光冷厲︰「如果你是孫聞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你。」
孫安驀地松手,一臉頹然︰「我該怎麼跟你說?」
「你直說就是。」
「這些事都是溫畫告訴我的。」
孫啟震驚了︰「溫婕妤?」
「十年前,當時孫聞還是太子,我和他一起護送明淳皇太後的牌位去皇陵,途中遭人暗殺,御林軍一路帶著我們南下,直至姑蘇才落下腳跟,等待救援。在那時候,我和孫聞一起認識了溫畫,也是在那里,他邂逅了幼年的安妃。」
「你跟溫婕妤……」
孫安無奈一笑︰「她一直鐘情于孫聞,所以該甘心入宮參與那麼多的勾心斗角。」
「我不知道你們之前還有這些事。」
「孫啟,我已經失去了心愛的女子,你呢?就算你不那麼喜歡安妃,又為什麼要讓孫聞獨享所有?」
「不,現在的我不會坐以待斃。」孫啟握緊拳頭,「他從我身上拿走的,我要一點一滴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