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整個人伏在床上,痛得動彈不得。
但她並未哭出聲,只是有眼淚不停地從眼眶滴落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听見孫聞的聲音︰「要不要叫大夫來?」
菖蒲忙用手搵了搵眼淚,轉過身來︰「太子殿下。」
孫聞扶住她的身子︰「有傷在身,就不要起來了。」
菖蒲並不敢躺著,強撐著身子半坐起來︰「奴婢這里簡陋,怕弄髒了殿下。」
孫聞皺了皺眉︰「本宮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菖蒲想到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便噎住了嘴不再說。
孫聞伸手踫了踫她的背,菖蒲便痛得閃躲開︰「殿下,不要踫……」
孫聞的手已經沾染了些許血跡,菖蒲要拿手絹替他擦拭,他卻說︰「你傷得這麼重,應該先上藥。躺下。」
菖蒲依舊坐著不動。
孫聞一把將她按在床上,利索地撕扯開菖蒲的衣服︰「不想死就安分點!」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稍不順他的意,脾性就開始發作。
菖蒲整個血肉模糊的背果呈在孫聞的眼前,他用濕毛巾替她輕輕擦拭干淨,擦的時候菖蒲痛得咬牙切齒。
就在她幾近昏厥的時候,一只手模著她的臉︰「好了。」
她睜開眼,看到孫聞眼中流露出的溫柔,心里一動︰「如果沒有殿下,奴婢的傷怕是永遠好不了的。」
孫聞凝視著她︰「那麼有我在,你的傷必定是好的了的。」
他用「我」字與她相稱,放段,平等相待。
這在整個宮闈,只怕也是僅此一例。
如果不把握住機會,那麼賢妃還會再來一次,亦或許自己跟孫啟永遠沒有可能了。
「若留下傷痕,殿下也是會嫌棄奴婢的。」
「只有你這丫頭嫌棄我,我哪里嫌棄過你了。」
菖蒲哽咽︰「奴婢不是一心要拒殿下于千里之外,奴婢……奴婢真的是怕……」
孫聞一把抱住她的頭︰「我說過,有我在,沒什麼好怕的。這宮里也不是沒出過宮女步步攀升的先例……」
「怕只怕,奴婢會給殿下帶來不便。」
「我若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了,又怎麼算得上是一朝太子?」孫聞似是責怪,心疼之意卻是溢于言表。
菖蒲輕輕地將手覆在他手背上︰「如此說來,前一次是奴婢錯了。」
「你豈止是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孫聞抓緊她的手,「這幾日還故意避著我。」
菖蒲紅了臉︰「奴婢再也不會那樣了。」
「真的?」
「真的。」
孫聞方才滿意地笑了。
菖蒲心里輕輕嘆口氣,無論自己多麼不願意,終究還是走上了賢妃希望她的路。
那一夜,孫聞命福榮寶靜悄悄地將菖蒲送到書房。
菖蒲很驚懼︰「殿下,這樣不好吧?」
孫聞道︰「沒事,你養傷這幾日就在這里呆著。」
「可是……」
孫聞道︰「就這麼定了,你在這里,讓我看著你也好。」
菖蒲睡在他的床上,隔著帷帳,每次都看到孫聞挑燈批閱奏折的身影。
為了自己和孫啟,就讓她全然地自私自利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