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宗政瑜謹走了過來,他看著宗政慕白抱在懷里的蘇七七,微微嘆息,「七哥,七嫂還是老樣子?」
「嗯!」宗政慕白微微道,「十一,你來有事?」
「是啊,邊界有些不太平,據說西涼太子慕容睿已經登基,而且他似乎也有意要與我東陵為敵,」宗政瑜謹打量著宗政慕白的神色,又道,「七哥,我們該做什麼準備?」
「本是朕虧欠了琳瑯,若是慕容睿找朕決斗,朕必定會赴約,只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用兩國百姓作為代價,若他敢來,為東陵百姓,朕必定不會手軟!」宗政慕白輕輕撫這蘇七七的白發,重瞳晦暗。
「只是,七哥這慕容睿有些太不講理了吧,七嫂如今不還好好的麼?」宗政瑜謹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隨即便怒聲道。
宗政慕白微微一怔,隨後道,「十一,你叫的七嫂不是慕容琳瑯,是蘇七七,真正的慕容琳瑯,明日朕會派人將她送回西涼!」
「什麼?!」宗政瑜謹瞪大了眼楮,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宗政慕白,那眼前這位紅顏白發的人竟然是代嫁過來的?而七哥愛的還就是這位?
可是昨兒他跟十哥說起的時候,十哥的反應也有點怪,十哥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兒。
莫非西涼慕容睿喜歡這個七嫂,所以才會甘願冒那麼大的風險去奪回她?
只是當初又為何要她代嫁?
「十一,你這麼驚訝做什麼?」宗政慕白微微斜眼看了看宗政瑜謹,又道,「十一,你下去通知秦將軍準備一下,西涼若有任何異動,讓他來回稟朕!」
「好的,七哥!」宗政瑜謹看著一旁蘇七七,她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布女圭女圭,沒有喜怒,沒有哀愁,那頭白發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璀璨。
「七哥,你打算這個一直等下去?」
「是朕傷了她,即使要朕等她一輩子,也可以!」宗政慕白輕輕一笑,隨後擁住蘇七七的手微微用了用力,手指間輕輕滑過她的白發,「對了,十一,以前听七七說,你對冬雪那丫頭有意?」
「誰說的,七嫂這人忒壞了!」宗政瑜謹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一口便否決道,「冬雪那丫頭,又野蠻,又死心眼,哪配得上我英俊瀟灑的謹王!」
「你少臭美了,小心被冬雪听到,再也不理你了!」宗政慕白微微一笑,隨後道,「你去找冬雪吧,她在偏殿,朕抱著小七再坐會兒!」
「嗯!」
言罷,宗政瑜謹便轉身離去,只剩宗政慕白與蘇七七在那陽光底下。
慕容琳瑯的偏殿內顯得寧靜異常,寧靜得有些讓人費解。
黃昏,窗外的漫天紅雲,如血一樣悲涼淒艷。
室內的光線,幽幽暗暗,銅鏡里的那張絕美卻有些蒼白的的面孔上滿是憂愁,眉宇間竟是一道抹不去的哀傷。她的心好痛,好痛,因為那里有一道傷,那傷口好深、好長、好痛,或者一輩子也不會痊愈。
這就是她付出一切換來的麼?
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說會將送回西涼,便一定會做到,明日她便要走了,這一別,也許就再也見不到面了,這一別,也許那將會是永遠。
白,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如此這般滋味。
與你而言,如今的慕容琳瑯已經是可有可無之人,不,也許更是妨礙你之人了。
在夕陽映照下,慕容琳瑯那雙幽黑的眼眸越來越黑,漸漸地,竟一如最黑的夜。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琳瑯公主,你就真的打算就這麼放手了麼?」
「你是誰?」
那人卻笑了笑,「若你想得到宗政慕白,我們合作如何?」
慕容琳瑯看了她一眼,只見她一襲黑衣,臉被黑布蒙著,她微微蹙眉,「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
「相不相信不要緊,要緊的是,我幫你除去蘇七七,如何?」
「哼!」慕容琳瑯冷哼一聲,看著她,便沒再說話,而那人卻又道,「琳瑯公主難道就想這樣放棄了麼?你為宗政慕白付出的那麼多,這份感情,你真能放下?」
「放不放棄,又能如何呢?」慕容琳瑯淡淡的說道,那淡然的語氣,竟讓人覺得她仿佛與世隔絕了,所有的事都跟她沒有關系。
窗外殘陽如血,而屋內卻是一室的寂靜。
「琳瑯公主,為什麼不為自己的幸福爭取呢?」那黑衣淡淡的道,「難道你任由你心愛的男人抱著別的女人?你竟半絲怨恨也沒有,就這樣乖乖听話,回西涼!」
「你錯了!!」慕容琳瑯微微笑了,怔怔地看著被夕陽照得發紅的天際,烏黑的眼珠一動不動,「再爭再搶都沒有用了,再也沒有用了!宗政慕白愛蘇七七,比我想象得要深很多!」
「那又如何?只要你不放棄,你最終會是贏家,不是麼?」黑衣人輕聲說道,烏黑的眼珠中浮現了陰森的笑意。
慕容琳瑯站在窗邊,一襲火紅的袍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黑眸中流轉著異樣的光芒。
也許她說得對,我是不該放棄,憑什麼要她慕容琳瑯放棄?
從小到大,她慕容琳瑯想得到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過!
可是這個人這樣幫她,難道就真的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她可不信,這世上會有免費的午餐。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鳳鸞鏡!」那女子淡漠的道,沒有必要隱瞞,他們之間本就是利益才走到一起,有了利益的牽扯,到時候,她便不會反悔。
「鳳鸞鏡?」慕容琳瑯微微蹙眉,思考了片刻,而後道,「好,我答應你,事成之後,我給你!」
「琳瑯公主果真是個爽快人!」
慕容琳瑯看著她,隨後道,「你的計劃呢?不說給我听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