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我問佛︰「為什麼我常常感到痛苦?」佛說︰「因為你****太強。」我又問︰「什麼是****?」佛說︰「貪心、渴望、欲求、燃燒、懷念、熱望、嗜好、愛慕、家庭愛」。「那怎樣才能沒有痛苦?」「摒棄****,終是極樂。」
我又說︰我想忘記。佛說︰忘記並不等于從未存在,一切自在來源于選擇,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覺得擁有的更多。
佛問︰你忘記了嗎?我回答說沒有,或者說忘了吧,留存美好,忘記悲哀,一切自在來源于選擇。佛笑得很開心,千百年來佛一直笑得很開心。
注定的離別,像晨曦的露水,平靜的美麗。與其說愛是種緣,不如說是留下幸福記憶的巧合。那巧合,使得傍晚的雲端,紫霞閃過。
正文︰
初秋的雨,像思念人的眼。零零的,隨著緒緒的風,漫無的飄落。
初見她已是在高三,我在九班,是個文科班。還記得第一次遇見是一個下午放學,那天的晚霞特別的鮮艷,讓人陶醉。就是那個不經意的轉頭,一個穿著鮮紅色短袖的女孩就這樣映入了我的眼楮。她帶著一副清靜的近視眼鏡,稍微低低著頭,齊肩的頭發,偶爾被風吹起。後來才知道她是隔壁十班剛轉來的。因為還不知道名字的原因,我就叫她做小紅褂。
從那天起,每在課外,我就開始有意無意的找尋她的影子,那個紅色的身影,清純的讓人忘塵。慢慢地,她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存在,遇見時總是匆忙看我一眼,然後連忙低轉下頭。但是卻還沒有一句話。
後來華子似乎發現了什麼,有一天午休突然拉我到操場︰「怎麼感覺你小子最近你有了心思似的,話也少了。」隨即拿出一支煙扔給我「嘗嘗,紅錫包,偷拿的我爸的」。華子是我從高一起就開始同班並且熟知的。我接過煙,短暫的沉默後,就把這事告訴了華子。華子剛听完,就忍不住鄙視起來,「我說阿志,我怎麼感覺你小子有點痴了,追女孩子哪能像你那樣,喜歡就要讓她知道,成就成,不成拉倒。這事我幫你。」我連忙攔住說︰「你可別亂來,這事你別攙和。」華子听完頓覺無趣「好吧,那你看著辦吧,不過做兄弟的勸你一句。就算是水,也沒有多少純天然的了。」我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接下去的時間就那樣慢慢的流淌,枯燥的高中生活,每天機械式的上課下課,吃飯睡覺。可是在我心里卻多了一股希翼的清澈,像天邊的雲,聖潔而又通靈。
同班的阿儉,是個木訥略帶點幽默的小男生,胖乎乎的,帶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因為從小在山西隨父母在部隊長大的緣故,操著一口濃重的山西話。阿儉酷愛武俠小說,什麼金庸、古龍、梁羽生、溫瑞安,黃易的。尤其推崇李涼的詼諧武俠。他有一句口頭語「這太科幻了」,這也成了我們時常拿他說笑的話柄,華子經常開涮稱呼他「葫蘆娃子」。
那段時間一切平靜而又暗涌。每天遇見她,漸漸成了一種習慣。而和她總是能有意無意的遇見,我開始相信心有靈犀。只是煙越抽越多,中間華子也試著問過我一些相關的話,我都有意的搪塞了過去。
轉眼就要到了元旦,同學們都忙著互贈賀卡,然後寫上一些祝福的話。我突然也有了要送她一張賀卡的念頭。在學校外商店轉了幾圈後,終于選定了一張多重鏤花上面印著一顆鮮紅的心的賀卡。然後把自己的第一首小詩寫在了上面,題目叫《秋天的童話》︰
匆匆的相逢在,秋天,第一片葉落的黃昏。紅色的身影,曾夢中,春天解開的,那羞澀衣襟。我不敢凝望,怕西天的霞彩,灼了傷。卻又不禁駐量,恐神明的光艷,只一晃…如果是天使?原來,她是有翅膀。人間,沒有她,飛翔的地方最後,也許又只不過是,匆匆的擦肩而往,只留一個童話的,秋天印象…
然後讓阿儉托一個和她同班的朋友捎給了她。悲劇的是,這哥們竟然放錯了課桌,幸好上面留有署名。慶幸地是不是很多人知道。
後來听阿儉轉述說,小紅褂當時滿臉通紅,最後急的哭了。結果那張賀卡又返回到了我手中。阿儉一臉無奈的看著我說︰「這,這太科幻了…」.
從那以後,我慢慢地察覺到小紅褂似乎在故意避開我,每次不經意的遇到,她也只是低著頭。那時我的心情失落到極點,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我寫給她的那首詩。現在回頭再看看那首詩,只覺得猶如冥冥之中的天意。
慢慢地,我習慣了每天的下午放學後就獨自坐在操場的青石階上,靜靜地看著夕陽慢慢落下。白樺樹的葉子已經在一片片枯萎,落在冷冷的地上,偶爾又會被不知名的風吹起。像誰的心那?又或者是誰的夢?
一個禮拜六中午放學,我正收拾著準備回家,華子突然拉住我,「今天晚點回家,中午我請客,咱三個好好聚聚。」我瞧了一眼旁邊的阿儉,神神秘秘的笑讓我有點不自在。「發餉了還是中彩了,難道是被甩了?」,我無精打采地說道。華子故作不屑的回了我一句︰「你小子,不是我要說你,是我得說你,算了,沒法說了…這不看在這個周一直蹭你的紅燒水煮茄子的份上,尋思著周末給你點補償」。「好啊,大三元?」我故做驚訝地說。「進公廁不收你錢,你還真把自己當VIP了啊?!」。
隨即我們走進了學校外邊的一個小餐館,說是餐館,其實是跟學校食堂差不多,唯一的特色就是菜以鹽多油少。當時有人給學校食堂和附近餐館編了一副對聯,上聯是︰清水煮菜油漂漂,下聯是︰不加材料味道好。橫批︰愛吃不吃。
「阿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華子故作神秘的說道。「你被學校開除了?」,我舉起啤酒杯,悶悶地喝下半杯。華子低哼了一聲,故作無趣地說︰「唉,兄弟們看某人整天失魂落魄,于心不忍,費了好大心思才打探到,還得來沒趣,算了不說了,當我月兌褲子放屁。」。
這時我就看到阿儉正使勁朝我努嘴,我感覺事有蹊蹺,忙說道︰「別賣關子了,快說什麼事!」。「告訴你一個電話號碼」,「誰的?」,「小紅褂,」,我心里一緊,忙問道︰「怎麼知道的?」,「這你就別問了,剩下的我們也幫不上你了,看你自己了」。
那天天快黑了,我才回到家,爸媽問了些這個周我在學校的情況,我含糊答完,推故說有點累就獨自回到自己的房間。我直直的躺在床上,愣愣地盯著天花板,那個電話號碼卻不停在我腦海里穿梭。眼前又浮現了她的樣子,紅色的身影,淡淡的笑著。我的頭不自覺的轉向床邊的電話,也許竟是喝了酒的的緣故,不知從哪兒來的沖動,竟猛然坐起,拿起了電話,按下了那個電話號碼。隨著電話里傳來的接線聲,我才慢慢感覺清醒過來,酒意漸無,就在我想掛斷的時候,突然對面傳來了聲音。
「喂,你好,請問你是哪位?」,我的心一下子揪成了一團,感覺連呼吸都緊張起來,腦子里一片空白,潛意識回答道︰「喂喂.,你好我找,我找李雪。」。「我就是啊,不好意思啊,我听不出你的聲音,請問你是誰?」。「我是肖志,高三九班的肖志。」。對面突然沒有了聲音,似乎知道了我是誰。我的心頓時又多了一層緊張,似乎害怕她會突然掛掉電話。就這樣沉默了好大一會,直到听到對面又傳來的她的聲音,我的心才慢慢轉復平靜,腦子也漸漸有了思維。「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輕輕地問道。「沒,沒什麼特別的事,上次那件事,實在對不起,請你別生氣。」,我連忙說。「啊?什麼事啊,我都不記得了。」。听著她的聲音漸漸輕松起來,我的心情也慢慢平和了許多。接著壯著膽子問道︰「請問明天下午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算作道歉。」她似乎想了好一會才回答我說,「這樣啊,吃飯就算了,明天下午你要有時間的話,我們就在學校的操場見面吧。」。听完我吃了一驚,一瞬間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回答說︰「好的,不見不散,等見。」。
掛斷電話,過了好久,我似乎才回轉過神來。想著明天的約會,心里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