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端木凌風既然做的出那樣的事情,如今就算承擔這樣的後果也是無可厚非的。
可是當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了端木凌風身受重傷的被人追殺的畫面,她全身上下一片冰涼。然後就開始不停的播著端木凌風的電話。當時她的手抖在顫抖。
「那沈公子你呢?我知道你從來不參與這件事情,而且也並不贊同他做這種生意。」許安然反問。
沈天奇挑了挑眉,「我只是不贊同,但是不是反對。我是隨便他的。而且我不贊同,跟你的理由不一樣。我只是覺得泰國那個地方很熱,經常過去,我會受不了。但是你卻是因為那件事情的性質。你認為那是違法的,傷天害理的。不可以被原諒的。所以他如果出事了,也算是罪有應得不是嗎?為什麼還要這樣幫他呢?」
許安然無奈的笑,「誰知道呢?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偏偏林微微不告訴別人,要來告訴我。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話,……」
她停了下來,輕輕的用手拍著自己的額頭,笑,「沈公子,我想我是中毒了,而且有些深了。讓我變得神志不清,辨不清好壞。但是就這一次吧,就這一次,不管他能不能逃過,下一次我再不會管這種事情了。」
沈天奇沒再說話。
兩個人到達清邁的時候,已經有人在機場接他們。
那人跟沈天奇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沈天奇的臉色驟變,「你說什麼?」
那人怯怯的站在一旁,不敢接話。沈天奇咒罵了一句,然後拉著許安然沖出機場,上了這邊事先已經安排好的車。
上車後,沈天奇一直不說話,但是臉色很難看。
許安然的心一直在往下沉,她知道一定是出事,她急于想知道到底出什麼事了,但是她竟然幾次張開嘴,卻沒有問出來。她發現心里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服她,不要問,不要問出來。
車在機場高速上行駛了超過兩個小時後,他們到了清邁府邊緣的一個鄉間別墅。沈天奇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下車後,他徑直沖進了別墅。
「把所有人都叫過來!」沈天奇大吼了一聲,早已經在別墅里等到的那些人,全部乖乖的圍在了大廳中,有幾十號人,卻沒有一個發出聲音了。大廳中安靜的有些可怕。
許安然站在一旁,怔怔的看著這一切,她第一次看到沈天奇這麼失態。她幾乎能清楚的看的出來沈天奇緊緊握成拳頭的雙手在顫抖。她緊緊的盯著沈天奇,她等待著他的答案,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全身都是顫抖。可是她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大喊著,「不要說了,不要說下去了。」她是那麼害怕听到答案。
「你們誰一起跟過去的!」沈天奇冷冷的問。此時素來喜歡笑得沈天奇,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面色鐵青的讓人不禁覺得戰栗。
幾十號人中只有一個人顫顫巍巍的把手舉了起來,「我跟去了。」
許安然看到那個人全身上下都是已經干了血跡,而他的手臂跟一條腿都幫著厚厚的紗布,鮮紅的血透過厚厚的紗布印了出來,看起來很刺眼。
「不要再說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心中那個聲音更加焦急的喊著,許安然甚至想轉身拋開,她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了。可是她的腳下像生了根一樣,根本一動不動。
「當時什麼情況!」沈天奇安奈著心中的不安,盡量平靜的問道。
那人說︰「我們像往常一樣,行動除了老板跟我知道,沒有其他一個人提前知道的。當時我帶著幾十個弟兄,跟著老板一起。可是忽然跑出來很多警察。什麼也不說就朝我們開槍。他們去了至少有一百多人,而且顯然是一早就知道我們的行動,所以做好的埋伏。我讓兄弟們保護老板先撤,我自己帶著一部人墊後。可是後來跟我一起的弟兄們全死了。就剩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許安然扶著旁邊的椅子,她覺得她的腿完全沒有了力氣,她如果不扶著東西根本站不起來。
「凌少呢?有派人去找嗎?」沈天奇依然努力的耐著性子問著。
那人點頭,「後來我們所有人都出去找了,但是只找到了所有保護老板的弟兄的尸體,沒有找到老板人。」
「現在去找,馬上,所有的人都出動。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如果找不到,你們也不用回來了!」沈天奇終于耐著性子,在問完了所有要問的情況後,終于用盡全力的大吼了一聲。
那些人匆匆應承著,離開了。
最後別墅中只剩下臉色難看的沈天奇,跟一個即使緊緊的扶著椅子也搖搖欲墜的許安然。沒有人說話,偌大的別墅安靜的像一座墳墓。
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許安然一點概念都沒有,她的腦海中一直不斷的重復著,沈天奇剛才跟那些人的對話。
「可是忽然跑出來很多警察。什麼也不說就朝我們開槍。」
「就剩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只找到了所有保護老板的弟兄的尸體,沒有找到老板人。」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如果找不到,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許安然努力的在心里分辨著,可是她卻發現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她怎麼也想不出頭緒來,怎麼也不明白,這些話到底表達了什麼意思。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壞了,居然听不懂漢語了。
可是心里為什麼還是那麼難過?為什麼好像被人在心口中狠狠的刺了一刀樣,痛不欲生呢?
沈天奇的雙手插在長褲的口袋里,靠在牆上,失神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才騰出精力留意到許安然的反應。
從許安然蒼白了臉色來看,他知道那個女人現在很痛苦。
沈天奇抬起頭捏了捏眉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