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天奇自己都不相信這樣的話,那些人分明不是警察。警察怎麼可能在沒有看到他們進行交易,抓到證據的情況下就沖出來,而且根本不是為了抓他們回警局調查,根本就是單純的殺人。
而且沈天奇有理由相信,對方的目標不會是下面那些雜魚,他們要殺的人是端木凌風。
那麼他們怎麼可能會輕易的讓端木凌風逃月兌呢?而且保護端木凌風的那些人都已經死了,端木凌風就算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想要在對方的天羅地網下逃月兌根本不可能。
何況現在泰國當地警方也在調查這件事情,也有派人在搜索。
端木凌風所做的事情,警方雖然沒有證據,一直不能把他怎麼樣,但是警方早已經在暗中調查了。如果這一次,端木凌風被警方找到的話,後果會非常麻煩。
所以端木凌風不但要躲開那些追殺他的人,還要躲避警察。
這種境況下,即使是沈天奇也樂觀不起來。
但是看到許安然那個樣子,他覺得自己如果什麼都不說的話,那個女人一定很難安心下來吧。
可是他說了也沒有效果,許安然根本就沒有听到他在說什麼,她滿腦子里都是端木凌風渾身是血的畫面,逼的她快要發瘋了。
她用力的搖著頭,大聲喊著,「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
喊著喊著,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後面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沈天奇見她暈倒了,連忙上去抱住了她,把她送上了樓。自己站在窗口,看著窗外,不停的抽煙。
他向來愛惜生命,這種類似于自殺的習慣他一般是不沾染的。但是心煩的時候,無能為力的時候,他也會抽上一兩根。
可是這一個晚上,他站在那里一動沒動的抽去了半包煙。
用打火機點煙的時候,有好幾次,因為手抖的厲害,總是點不著。因為這個原因,他從窗口扔出去了好幾個打火機。
可是就算這樣,也沒有辦法平復他心中的不安。
終于他把抽了剩下一般的煙頭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又把剩下的半包煙和打火機一起扔了出去,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旁邊的兩扇重合在一起的玻璃窗上面。
嘩啦一聲,兩層加厚的玻璃碎了一地,而沈天奇的手也傷得鮮血淋灕。
可是他竟不覺得疼。
他只覺得後悔。當初他真的不應該讓他做這一種生意的。明知道做這一行有多危險,可是他只是自己不跟他合作,卻沒有阻止他。
許安然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沈天奇背對著自己站在窗口,他的左手上,鮮紅的血一滴滴的低落在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那麼的清晰。
此時許安然已經平靜了不少,也接受了,端木凌風失蹤的事實。
她起身,找來了醫藥箱,不聲不響的來到沈天奇的身邊,拉過他的手給她包扎傷口。
「沈公子,別擔心了,他不會有事的!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
許安然一邊給沈天奇包扎傷口,一邊輕輕的說著。
此時她已經從最開始的惶恐中走了出來,心中竟平靜異常。其實她什麼都沒想去想,只是在心里不斷告訴著自己,端木凌風沒事,端木凌風沒事。
她的心里只有這一個聲音。好像是心理醫生在給患者催眠一樣,她就是這樣在給自己催眠。
所以她反倒被沈天奇還要冷靜。
沈天奇點頭,「是的,他不會有事的!」
沈天奇知道他們現在也只能用這種心里來自我麻痹了。
後來他們兩個人就坐在窗前,一夜都沒有睡。他們聊了很多。
沈天奇跟許安然說了很多端木凌風以前的糗事,還讓許安然好好的記住了,以後可以去揶揄端木凌風。
說到後來他開始責怪自己,怪自己當初沒有勸阻止端木凌風,讓他走上了這條路。
許安然幾乎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听著。
後來兩個人都累了,就這樣靠在一起睡著了。
許安然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床上,時間已經是下午了。她連忙爬起來,奔到樓下。只見沈天奇坐沙發上,旁邊站著幾個人,看樣子是昨天出去找端木凌風的那些人中的幾個。
「一點線索都沒有?」沈天奇問。
那幾個人點頭,「是的,我們沿著那條山脈找遍了,但是完全沒有老板的任何線索。」
沈天奇捏的額頭,揮了揮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們接著找。那里找不到,就擴大範圍。總之找到為止。」
那幾個人答應了離開了。
沈天奇抬頭看著許安然站在樓梯上,知道她已經听到剛才的話了,所以也不隱瞞,說︰「看來我們只能等著了。不過好在什麼都沒找到!」
許安然知道他的意思,好在沒有找到,這樣即使他們心里有多擔心,都還抱著一絲希望。其實許安然在听到那些人說沒有找到的時候,自己也松了一口氣。
剛才她真怕自己下來的時候,听到那些人說端木凌風已經找到了,但是卻不是活人。
對許安然來說,現在沒有消息就算是好消息了。
時間就這樣又過去了兩天,出去找得人,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許安然的那種心理暗示已經漸漸不起作用了,她開始坐不住,開始睡不著,就算太累了睡著了,也會不停的做夢,而且每一次都是夢見端木凌風。
夢里面,端木凌風總是渾身是血,滿身是傷,後面還有人拿著槍砸追殺他。
每一次她都會喊著端木凌風的名字,從夢中驚醒,然後發現渾身的衣服都汗濕了。
那天晚上她又一次喊著端木凌風的名字從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臉時濕的的。她知道自己哭了。
她緊緊的掩著面,一股無力感席卷了她的全身,說什麼就算端木凌風遇到什麼危險,也是罪有應得。騙人,這根本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