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地搖搖頭,柳醉心不屑解釋,反問︰「若我要怪你,你還會安然無恙嗎?」
鎖兒沉默不言,大大的圓眸閃爍不定,似是在分析,許久,他堅定地凝著柳醉心,「既然相信過宮主一次,我也不怕在信第二次。」
柳醉心笑而不答,揉了揉他的腦袋。
拐過花廊,前方一片茂密竹林,那兩個下人的身影徘徊在竹林之外。
柳醉心帶著鎖兒隱在拐角,鎖兒是極聰明的孩子,不停地回身打探,深怕有人前來。
不久,一個下人接過另外一個遞過的食籃,滿臉不願意地進了竹林。
見兩個人分道而行,柳醉心拉著鎖兒跟著進竹林的那個,向深處走去。
「宮主莫不是想去地牢?」鎖兒驚詫地低問,一雙小手因被牽住,盲目地向前邁進。
竹林深處另有玄機,一不高岩山立在林中,那下人在岩山處的青竹前晃了一晃便失去了蹤影。
相當快的時間,那下人飛速地鑽出,嫌惡地撢了撢頭上、衣上的灰塵,疾步走出林中。
「鎖兒對地牢有所聞?」柳醉心來到僅有兩人高的岩山前,仰眸凝著冰涼的岩體。
「嗯!」他輕輕一應,惶然地阻攔,「宮主還是不進去的好。」
「下人們怎麼說?」她不甚在意,在平常無奇的岩山凹凸面東模模西敲敲。
「這……鎖兒只是听說這地牢是極恐怖的地方。」鎖兒想著偷听來的話,如實道來︰「不禁地牢本身變幻莫測,那些被宮主關押在這里的人,大多數面如枯骨,身體消弱,甚至還有體殘的,形同鬼魅。」他邊說邊打量著眼前這位貌美異常的女子,怎麼都不能將她和魔頭的形象化為一體,就連傳聞中漂亮過頭的妖孽都欠缺她幾分靈氣。
「宮主……」
「怎麼了?」
「真的是你將他們關押在此的嗎?」他問出困惑內心許久的疑惑。
「人……都會變的,鎖兒,你相信嗎?」柳醉心不想推卸責任,她既然用了柳心的身體,也應承擔她曾犯下的錯誤,這便是命運無法逆轉的地方。「我不想過多的解釋,有些事並非眼前看到的,而是用心,你在大些或許會明白。」
鎖兒懵懂不知,凝著她的雙眸,恍然,重重地點了下頭,「娘親說過,第一眼能讓人信任的人,那麼就要堅信下去,直到有一天,他便成了最相信你的人。」
她啞笑,鎖兒娘的理論雖說極端,卻不無道理,無非人心換人心,又說,這世上誰的心是石頭做的呢!
「走吧!」柳醉心揉了揉鎖兒的腦袋,來到岩山最近的那根青竹旁,模著凸起的竹節緩慢扭動,果然,岩山連接處的地面裂開了一個洞口,洞口狹小黑暗,飄出陣陣惡臭。
她挑了一根最細小的青竹,抽出早先從枕下發現的精巧匕首,砍斷。隨後,先一步走進洞口,待確定洞底無異常,才示意鎖兒走入。
「鎖兒別叫我宮主了,叫我醉心姐姐吧!」她輕聲囑咐,將青竹上的所有女敕葉捋下,竹干卡在洞口石板蓋的縫隙間。
「哦,好的宮……不是,是醉心姐姐。」鎖兒一手捂鼻,黑瞳分神地不停地向深處張望。
「乖!」她微微一笑,「跟緊我。」
兩人牽手走下樓梯,等樓梯走盡,趁著石壁上微弱的燭火,看出面前的幾個小洞口。
腳下骯髒不堪,烏蒙蒙的血跡泛著腥臭,甚至還有腐爛的泥濘和青苔。
「這麼多條路,到底哪條才是通向地牢的?」鎖兒不解,小眉頭擰緊,腳踩著軟塌塌的東西令他十分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