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品嫡女 第四十七章

作者 ︰ 葉家娘子

一聲找到了,瞬間將所有人都引了過去。

結霜抱了順哥兒從那接天的荷葉中游了過來,順哥兒在她的手里正咯咯的笑著,渾然不知經歷了多大的凶險。

謝沐安快步上前一把將順哥兒抱在懷里,上下打量,檢視著。梓清笑盈盈的上前,拍了拍手道︰「順哥兒,來,到母親這來。」

順哥兒轉了頭看著梓清,笑了笑,張開手便要撲過去,卻被謝沐安緊緊的攬在懷里。謝沐安沉了目光看著梓清,冷聲道︰「順哥兒太沉,為防你又不小心失了手,還是讓下人抱吧。」

他將那個又字和不小心咬得極重,看著梓清的目光帶著強被壓下的滔天怒火。梓清聞言,先是愣了愣,未幾唇邊勾了抹冷笑道︰「我原不知爺竟這般看重順哥兒。」

「廢話。」謝沐安重重一喝,冷聲道︰「順哥兒既已過繼到我名下,我當視如親出。」

「哦。」梓清淡淡的笑了笑,撩了眼看謝沐安,「依爺這麼說,是我這個做母親的苛待了小少爺,許是天定我命中無子,既是一個過繼的孩兒都能如此不順,為著順哥兒著想,不如……」

「好了。」眼見得梓清再往下說沒什麼好話,錢氏打斷了二人的話,鄒了眉頭道︰「既是順哥兒無事,便好。快讓人去準備,謝過祖宗大人保佑。」見梓清臉色不郁,錢氏上前輕輕拍了她的手,安慰道︰「清兒今日想必也受了驚嚇,順哥兒便送我那住幾日。」

梓清垂了眼角,壓下眸中的譏誚,緩緩的抬了頭,目中帶淚委屈的說道︰「莫不是太太也覺得是梓清的錯麼?」

錢氏蹙眉,不悅道︰「清兒這話從何說起,我本是一番好意……」

梓清卻是泫然欲泣臉帶淒色道︰「太太若不是怪罪,為何要將順哥兒帶走。」

「王梓清。」謝沐安咬牙,卻在看到錢氏難掩惱怒的目光時,硬生生的收了本欲出口的話,輕吸一口氣,低聲道︰「好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疼愛順哥兒,今日想來你也受驚不小,就依了母親,讓順哥兒在那歇幾日吧。」

梓清只管低了臉,拿了手里的帕子不時的往臉上去擦擦,良久不語。謝沐安眼見她不回話,手里的順哥兒身上**的再耽擱下去,只怕要受風塞。又想著碧雲閣病懨懨的蘭依,生死不知的女乃娘,心下也越發煩燥,便不管不顧的寒了臉,對侍候在側的鶯歌燕舞道︰「送小少爺去太太屋里。」

他的話才一落,梓清突的便抬了頭,眼見得太太帶了眾人要離去,謝沐安也轉了身要離開。她忽的便冷冷的笑了幾聲,走在前面幾步的謝沐安猛的停了步子,回首看著她。

「太太,日前家父來信,知順哥兒過繼之事,想讓清兒帶著順哥兒回去認認親,媳婦原打算明日來稟明太太請太太給個日子,如今只不知太太是否還能準行。」

錢氏步子一滯,緩緩回首,便見梓清唇角含笑遠遠的立于三尺之外,靜靜的等著她的回復。只一瞬間,錢氏心里便有了決斷,蹙了眉頭,語帶惱怒道︰「清兒這是與我置氣嗎?罷了罷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幫得了兒子得罪了媳婦,幫得了媳婦又失罪了兒子,你們倆還怎麼鬧怎麼鬧吧,我眼不見,心不煩。」轉而對鶯歌道︰「將小少爺送回渡月軒。」

梓清微微的垂了眉頭,臉色黯然。遠遠的對著太太福了福身,「清兒謝過母親。」

「太太。」謝沐安大驚之下失聲喊道︰「不可以。」

梓清愕然抬頭看著他,失聲道︰「爺這是何意?難道在你心里,真的定今日之事,是梓清有心為之?」話落搖頭,泣聲道︰「原來在你心里,我王梓清便是這樣的人。」難掩話中傷感之氣,抽了帕子擦眼,咬了咬牙道︰「若是如此,便請將順哥兒還回二房吧。」

「胡鬧。」錢氏嗔道︰「過繼之事是開了宗祠,請過族長的,豈是你等這翻胡鬧。」目光陰鷙的掃過猶自惱恨的謝沐安,帶著警告的沉聲道︰「好了,安哥兒,清兒都說了是無意,你也別不依不饒,順哥兒是你們倆的孩子,我相信清兒自是真心疼愛。」

「母親……」

錢氏拂手,「散了吧。記得請個太醫回來,替順哥兒問問脈。」

**

碧雲閣

听到消息的蘭依,手腳冰涼的跌坐在榻上,瞪著空洞洞的大眼楮惘然的看著眼前來來回回的丫鬟。順哥兒?她只覺得心里像是有幾千根針在同時往心尖上扎著,那種麻麻的痛不足以至命卻讓她有著生不如死的感覺。

女乃娘的惡疾,順哥兒的落水。是意外還是有意為之?

王梓清,她知道了什麼?她又想做什麼?

眼光茫然的游移著,視線停在地上某一處的暗漬上,那兒,曾經短暫的停留著某件物什,是娘親的手指。接下來又會送什麼來?如果她再不坦承一切,順哥兒,娘,還會有什麼樣的遭遇或者是「意外」?蘭依顫抖著抬起手,模向自己的喉嚨,咽喉處有一股腥甜之味不斷的向外涌,無論她怎樣用力,都壓不住。不,不該是這樣的,她有什麼錯?明明是她和沐安真心相愛,她王梓清鵲佔鳩巢三年,現在她還要對她的孩兒動手,她絕不會允許。該痛的人是她,王梓清,憑什麼是她,蘭依?

咕咚一聲,她強力咽下那已沖至舌部的腥甜。即使因為那樣的行為使得她瞪圓了眸子,像極了那離岸月兌水的魚似的,她都不曾猶豫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咽落著不停反復的腥甜。

「姨娘。」紅裳害怕的看著瞪著眼珠子的蘭依,為什麼她會覺得那樣的恐懼,姨娘那幾欲凸出的杏核似的眸子好駭人。「你……要不要……喝水。」

蘭依轉了眸光看著瑟瑟顫抖的紅裳,「去,你去請了大少爺過來。」

「是。」

紅裳逃命似的,跑出了碧雲閣。

**

謝沐安緊跟著梓清進了渡月軒的內臥。

早有小丫頭準備好了熱水,梓清抱了順哥兒朝偌大的木桶走去,邊走邊逗弄著順哥兒,「洗澡澡了,順哥兒我們再去玩水好不好?」

順哥兒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眸子看著梓清,咧了唇笑,肥胖的小手不停的拍著,看到冒著熱氣的木桶,更是雀躍著向前掙去。

「唉呀,小心。」梓清兒眼解瞥見跟著進來的謝沐安,唇角撩起一抹冷笑,刻意的松開了手,「撲通」一聲,順哥兒整個人沒入水里,咕咚咕咚連喝幾口湯水。梓清伸手便往桶里抄去,卻有一只手更她之前撈了下去。

剛一出水,順哥兒便嗚哩哇啦的哭了出來,因為嗆水,小臉嗆得通紅,一雙烏溜溜的眼楮也有了一層紅絲。使勁的趴在了謝沐安的懷里,沒命的哭了起來。

「王梓清。」謝沐安緊緊的抱著順哥兒,轉了身用著吃人的目光盯著梓清,「你故意的是不是?」

梓清不解的看著他,「謝沐安,你什麼意思,小孩子洗澡嗆幾口水而已,怎麼搞得好像我是謀殺似的。」

「你……」謝沐安伸手指著梓清,懷里的順哥兒猶自嘶聲哭喊著。

梓清不屑的瞥了眼謝沐安,看著順哥兒道︰「順哥兒,來,到母親這來。」

順哥兒顯是怕了,在謝沐安懷里扭著,攀著他的脖子不肯離去。

「鶯歌,燕舞。」謝沐安對外沉沉喝了聲。

「少爺。」鶯歌、燕舞立時走了進來。「你們倆服侍小少爺洗澡。」

「滾出去。」不待鶯歌、燕舞上前,梓清已是冷冷的喝了一聲,轉而冷眉冷眼的看著謝沐安,冷聲道︰「養育孩兒,管束小妾,打理後俯,是我這為妻的責任,不勞你越俎代庖。」

這一天,注定是謝俯下人的悲難日,只短短一天的功夫,大少爺與大少女乃女乃便發生了幾起爭執,而每一起爭執都以大少爺謝沐安的敗北收場,很多年後的謝俯,下人們提起這一天時,都說那天的少女乃女乃就像那出鞘的劍,不飲血不歸。

「王梓清。」謝沐安長長的吸了口氣,「你到底想怎的。」

梓清哧笑,「爺這話說得,我只不過盡為人婦為人母的職責而已。」

謝沐安愕然,為人婦為人母,誰的婦誰的母?他垂了眼,看著懷里哭聲剛歇的順哥兒,嘴里驀的便有了萬般苦澀。

「杏梅,翠竹,服侍小少爺沐浴。」梓清對候在外面的站頭喝道,隨即又轉了身,對謝沐安道︰「妾身明日打算帶著順哥兒回家認親,爺可要一起?」

謝沐安抬起臉,迎著梓清秋水似的明眸,為什麼明明是雙瞳如水,他卻看到了沉沉皚皚的冰霜之冷。

「王梓清……」

------題外話------

嗯,娘子一直認為,最痛的不是自己的痛,而是自己在乎的人被傷而起的痛。最深的恐懼,不是源于現實,而是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明明了然,卻難以阻止。

不知道,這樣的方式,親們是否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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