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哩。」杏梅將順哥兒抱離了木涌,翠竹快速的遞上了一塊大大的淨布,將順哥兒包著。兩人一前一後抱著順哥兒去穿衣。
內臥室里,結霜將除了皮切成小塊的金色小瓜盛在青花纏枝蓮的盤子里端到梓清跟前。
「結霜,讓廚房熬點姜湯喝吧,泡在水里那麼久,小心凍著。」梓清用銀色的小叉叉了塊小瓜放在嘴里,輕輕嚼著。眼角余光處看到正撲著雙手穿衣的順哥兒,心里泛起一抹別樣的滋味,這個孩子,她要怎麼辦?
「四小姐。」結霜微微的抬了眼看著梓清,「小少爺一直被我托在蓮葉上,沒什麼事。」
「嗯,我知道。」梓清淡淡的應了聲。收了目光,扔了手里的叉子,低聲道︰「如果這樣,蘭依都還不肯道出一切,我們還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真的……」目光憐愛的滑過順哥兒紅潤的臉寵。
「小姐。」翠竹留下杏梅打理順哥兒,走了出來,輕聲的對梓清道︰「碧雲閣那邊今天傳了話,說是有人送了個木盒進去,未幾,蘭姨娘便發瘋似的鬧起來。」
梓清便想起那日那件帶血的衣裳,又想到被關在安逸伯俯的那個婦人,眼里生起一抹了然,瞥了眼正笑鬧著的順哥兒,輕聲道︰「也許,眼下比的便是耐心吧。」
「四小姐,你想要的是什麼?」結霜看著梓清,似乎並不認為她的話有所逾越。
「我想要什麼?」梓清愣了愣,是啊,自己費心弄了這麼多事,想要什麼呢?蓮香的死真的能讓真凶償命嗎?不,她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不可能,「我要離開這。」
「那奴婢隨時可以帶著四小姐走。」
梓清搖頭,「我要光明正大的離開。」
「四小姐,想和離?」
屋子里一時靜了下來,就連順哥兒都不再鬧騰,閉了眼安靜的睡去。
**
離梅青十里之遙的上京城里,第一紅樓,媚妝樓的頭牌媚卿房里,兩華服公子正醉臥錦榻,中間空曠之外,頭牌媚卿正柳腰輕扭,媚眼如飛,不時的飄過那紫衣錦衫公子,奈何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錦衫公子明顯對桌上的陳年佳釀興趣多過于對她。只見他素手輕抬,那清湛如水芳醇流香的液體盡數入喉,那突起的喉節之下是兩節讓人無端臉紅的鎖骨。媚卿只覺得月復部不由得生起一股燥熱,一時間恨不得自己便是那瓊漿玉液,就這般近了他的身,入了他的口。
「卿卿。」呂英華將媚卿神色盡收眼底,抬了手將她招至眼前。「怎的,看上我們二公子了。」
媚卿雙頰一紅,微微的抬了眼,欲語還羞的看向崔雲驍,卻不料美色當前,崔雲驍眉頭都不鄒一下,只冷了眸睨向呂英華,冷聲道︰「英華這就是你說的頭牌?我怎覺得連我俯里的燒姑都比她強。」
「撲哧」一聲,呂英華含在嘴里的酒液盡數噴出,有些岔到氣管里的液體,只嗆得他不停咳嗽。媚卿雖不知道那燒姑是誰,但卻也猜知定不是好話,一時間臉色青白漲紅之間翻轉,卻礙于二人身份不敢使性子。只恨恨的咬了嘴唇,坐在那。
「卿卿,你可知燒姑是誰?」
媚卿撩眼風情萬種的瞄向呂英華,「妾不知。」
「哈哈哈。」呂英華未語先抑制不住的狂笑,笑夠了才道︰「燒姑是英親王俯的燒火丫頭。」
「唔。」媚卿狠狠的剜了眼崔雲驍,憤憤起身道︰「二公子好雅興,媚卿告退,省得污了二公子鳳眼。」
「唉,卿卿,你走了,誰給我倒酒啊,誰為我起舞啊。」
行至門邊的媚卿裊裊回身,綻開一抹風華萬千的笑,細聲道︰「奴可以使人去請了那燒姑來。」
「呃。」呂英華鄒了眉,「你去吧。」
眼見媚卿橫目離去,呂英華收了調笑的眸光,起身推開緊閉的窗,屋子里濃郁的香氛便淡了幾許。月華如水,靜靜的打在屋外那棵巨大的槐花樹上。他忽的回頭,對著崔雲驍道︰「什麼樣的事,非得找到這樣的地方說話。」
崔雲驍扔了手里的酒壺,抬頭,往後靠了下去。
「謝沐安可是找了五城兵馬司的人幫他尋人?」
呂英華一個縱身,一躍而落在窗台之下,目光警覺的關注著四周的動靜,雖不時有男女歡樂之聲傳來,他卻是肅沉了臉,道︰「是的,不僅是五城兵馬司,就連順天俯,他也親自下了貼子。」
崔雲驍譏誚的笑了笑,「他到是盡心。只不過一個奴才,能讓他花這麼大的心思,」
「雲驍,我總覺得這事透著蹊蹺,你真的只是想看一場熱鬧?」
崔雲驍順手拎了一側的酒壺,淡淡道︰「不然你以為?」半響又道︰「听說椒淑殿的那位有喜了。」
「消息確切嗎?」呂英華蹙了眉看他,沉吟道︰「東宮那邊……」
崔雲驍挑了挑眉頭道︰「看來得加把火了,到現在還沉得住氣。」
「不如,我們去安逸伯俯把人要回來。」
「不。」崔雲驍搖頭,「人家那才是正主兒,我們只不過是路過打不平的。」
「也是。」呂英華點頭,想起他之前的話,「你說怎樣加把火呢?」
「謝俯的小少爺……」
**
「你說什麼?」
謝沐安猛的抬頭看著蘭依,蘭依抬手緊緊的按了胸口,目光死死的鎖著謝沐安,「我說殺了她。」
「你瘋了。」
「呵呵呵」蘭依輕笑,「我當然瘋了,我能不瘋嗎?我的孩子差點死在她的手里,也不知道哪天就會死在她的手里,我不殺她,等著她來殺我嗎?」她狠狠的盯著謝沐安,腥紅的眸像是浸在血里的兩顆棋子,透著詭異的妖瀲之光。
「不是說了那只是個意外。」
「你胡說。」蘭依一把推開偎在胸前的謝沐安,「你相信那是個意外,我絕不相信。」
「可是……」謝沐安還想再勸,蘭依豎手,示意他不用多語,「沐安,你說不能坦承一切,因為後果難料,我听你的,我可以不顧娘的死活,可是我不能不管順哥兒。那是我十月懷胎吃盡多少苦處才生下的孩子,難道要讓我親眼看著他死嗎?」
謝沐安看著幾近瘋狂的蘭依,心里生起一股寒意,殺了王梓清?真的要那樣做嗎,是不是她死了一切的問題便能迎刃而解?那危及謝錢兩族的危險便會自動消失嗎?
「你……打算……怎麼做?」聲音里隱含著隱隱的顫意。
「找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蘭依看著謝沐安,見他神色恍然,緩緩的靠了上前,手攀在他的頸項,溫熱的氣息緩緩的吹在謝沐安的耳旁,帶起一種酥麻感,謝沐安卻像是浸在冰水里,情不自禁的抖了抖,一瞬間,三年的相敬如賓在眼前一一閃過,他們曾有過幸福與快樂的吧?「你是唯一能近她身的人,你將那毒下在她的身體里,到時只說是暴病而亡。」
謝沐安抬起眼看著蘭依,「到哪去尋這毒,到時王家要求驗尸怎麼辦?」
蘭依輕聲一笑,「你是堂堂國舅,王家除去一個世子妃,還有誰?即使是驗尸,蓮香不也是那樣死的麼。」
「……」
「你不願意?」蘭依看著謝沐安,半響撩了唇譏諷的一笑,「三年的同床共枕,即使無情也是有義的吧,是我強求你了。」
「不是的。」
蘭依眼里跳起兩團火焰,「你同意了?」
謝沐安點了點頭。
------題外話------
感謝親jjm123鮮花
通過瀟湘導購前往淘寶網購買內衣,免費拿瀟湘幣看瀟湘VIP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