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慈寧宮出來,素櫻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一點時間,送走了皇後,她和珠兒就跟隨著一群太監宮女走向她今後要生活的地方。皇宮的路復雜又悠長,一身繁復的宮裝更是礙事,沒走多久素櫻就感覺勞累,還好有珠兒攙扶著她,不至于在這些宮人面前失態。
曲曲折折一番,眾人終于在一座華麗的宮殿前停駐。李素櫻微揚起頭就見那雄偉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字,漪瀾殿。不用進門就可以知道這地方的富麗堂皇,素櫻輕笑一聲,這皇上不知是對爹爹用心,還是對自己用心。
只是這華麗的房子還真不適合她,還容易招惹是非,但皇恩浩蕩,素櫻自知無力改變什麼,只能自求平淡了。
剛走進院子,一群太監宮女就立刻跪在地上,高喊著,「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素櫻無奈地一揮手算是回應了,這麼多人想清靜都不行了,「都起來吧。」
也許是對于主子這麼隨意有些驚訝,那些宮人們莫不偷偷地抬頭瞄著素櫻,隨即驚訝立刻變成了驚艷。宮中傾國傾城的主子不少,可是他們卻從未見過如此美的女子,如牡丹嬌貴,似清蓮淡雅,艷而不俗。
對于他們的驚艷,素櫻泰然處之,她本就不看重易逝的容顏,能讓她動容的只有風揚的贊美與欣賞,此刻她又不禁憶起他的一顰一笑,笑容從心底綻放開來。
一室靜默,只有她如遺世的奇葩在最美好的時刻綻放,沒有世俗的詞匯能描繪,這一畫面恐怕成了絕唱,深藏在在場每一位的心底。
珠兒從不知道小姐笑起來會有這麼燦爛,她從來都是淡淡的笑著,達不到眼底,可此時她全身似乎都洋溢著笑容,她不禁被感染,也感受著她的幸福。
「華貴妃吉祥,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院子里宮人們一聲請安,打破了這片靜默,一瞬間,笑容從素櫻臉上消失,有的只是那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嘴角弧度。
素櫻不知道這華貴妃是何許人也,不過上門是客,更何況是她進宮後的第一位客人也不好怠慢。她招呼著珠兒為她整理著裝,不能丟了爹爹的臉。
剛打理好迎出去,就見一華服的女子踱步而來,容光溢彩,眉宇間透著溫和,笑眼彎著煞是可愛,但不難看出她的年紀在素櫻之上。
那女子一見素櫻就迎上來,笑靨如花地拉著她的雙手,「都說李宰相的女兒天姿國色,今日一見可不是嘛,連我這個女子都忍不住喜歡。」
李素櫻勾起嘴角,回應著她的熱情,雙手不著痕跡地從她手中抽出。人情冷漠的她並不習慣于肢體接觸,這女子一臉溫和卻不知心性如何,這皇宮中的女子會有真心嗎?
對于素櫻淡淡的疏離,華貴妃也不介意,她輕聲同身邊的丫鬟說了什麼,那小丫頭就走出門去了。等她回來手上就多了一個小盒子。
素櫻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華貴妃送與她的禮物,只是在收不收之間躊躇不定。
「我虛長你幾歲,喚你一聲妹妹應該不介意吧?」眼波流轉的女子多了份成熟女子的嫵媚,那恰到好處的話語讓人無法拒絕。
李素櫻點頭算是同意,只是一個稱謂,她無關深究,她微微欠身,也喚了她一聲姐姐,就見她立刻笑開了花。
「妹妹,這個皇上賜給姐姐的幾件首飾,今日就算是見面禮,萬望妹妹不要嫌棄。」
我見猶憐的神情,素櫻只好憐香惜玉一次,很不客氣地收下了。或許她是為了收人為己用吧,只是似乎找錯了人,她李素櫻萬不會浪費心思在爭寵上。
「那妹妹休息,姐姐先離開了,晚上再見。」送完禮物,華貴妃的人物似乎是完成了,聰明的她也不多留,寒暄著幾句就離開了。當然素櫻也不會多挽留。
還未坐下就來了位不速之客,素櫻開始擔憂起以後的日子了,如若門庭若市她豈不是沒有好日子過了,想想還真是頭疼,這皇宮真不是人呆的,連說話都這麼費勁。
「你們這誰是管事的?」想來想去,素櫻還是決定先弄清了自己宮里的人,最好能留下些清靜的人。
一個年紀稍長的太監立刻上前跪下,「啟稟娘娘,奴才常勝是這漪瀾殿的管事太監。」
素櫻端詳著他,五官還算清秀,看那面相應該也不是多嘴的主,不由微微一笑。「起來吧。」
卻不想常勝一見她的微笑就立馬低下了頭,白皙的脖子紅了一片,素櫻也不捉弄他,只是心里暗笑著他可愛。
「這宮里一共多少人?」
「啟稟娘娘,漪瀾殿中除奴才外還有六個太監,四位宮女負責照顧娘娘日常生活,如若不夠奴才可以向總管去說說。」
不夠?素櫻不禁黑了臉,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里只有她和珠兒兩個人,吟詩作對,撫琴談心,不亦樂乎。
「都抬起頭來給我瞧瞧。」素櫻突然童心大發,想看看這些太監宮女,不管怎麼說以後他們都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總該認識一下吧。當然這是她現代人的觀點,這對于那些奴才們來說真是受寵若驚。
一張張好奇又害怕的臉印入眼中,素櫻才發現他們都還是孩子,當然這不該是一個16歲的女娃說的。
「都叫什麼?」
「奴婢春花,奴婢冬雪,奴婢夏雨,奴婢秋霜。」
原來這殿里還有春夏秋冬啊,素櫻笑眯眯地想著,突然覺得有她們陪伴或許沒有想象中的無趣了。「你們呢?」她指向六個小太監,他們趕忙一個個報上名來。
「奴才小卓子,小鄧子,小李子。」
「等等,什麼桌子椅子的。」話一出口,一旁的珠兒早已笑得前俯後仰的,弄得小太監們不好意思地紅著臉。
「好了好了,你們的名字我以後慢慢弄清吧,今日大家都倦了,各自歇著準備晚上的國宴吧。」素櫻很好心地為他們解圍,眼前看到卻不是他們,而是兒時風揚窘迫的神情,不由得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