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愛很美。」秋霜衷心地說道,看多了這宮中的虛情假意,這樣一份真摯的感情任誰都會為之動容。
素櫻微笑地看著她,為她滿臉的幸福表情而高興,「你不覺得這樣亂*倫的感情很在骯髒嗎?」
秋霜卻搖搖頭,清秀的眉頭微皺,「比起這宮里的種種,你們的感情純澈許多。不過小姐,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公子也愛你的?」
素櫻的臉上漾起了幸福的笑,思緒不由回到了那夜,「風揚知道我要進宮的消息後,就跑出府去。我一面擔心,一面懷抱期待。可直到深夜他才喝醉了回來,還突如其來的抱了我,嘴里還說著喜歡我的話,我這才知道了他的心。」
「哇,好幸福!」秋霜難得露出小女孩羨慕的神情,不過哪個女子不希望遇到心愛的男子呢。
「是啊,是幸福的。只是離別的太早。」眼里不由得流露出落寞,看的秋霜很是心疼。
「小姐只要知道公子的心就能幸福了不是嗎?」
素櫻模著自己的心房,感受著溫熱,微微地點了點頭。
這一夜,兩個女子談論了許多,直到素櫻沉沉地睡去。
這日,天還未亮透,宮內就有兩個人影在拉拉扯扯地跑著,近看才知是一個妙齡少女拉著一個不惑之年的老者。
「哎呀,我說太醫你能不能跑快點啊!」珠兒使出了吃女乃的勁才把太醫拖著跑了這麼遠,早已筋疲力盡了。
可憐的黃太醫跑的下氣接不上上氣,還得被個小丫頭片子拉著跑,被別人看的了還不笑話他。「我說小姑娘啊,老朽已是六十又二,這樣跑下來我老命休矣。」
珠兒可沒閑情逸致管他的死活,「我家小姐病的很嚴重,你做太醫的不就是要去救人的嘛!」
黃太醫邊跑還邊搖著頭,一路上的宮女太監都能听到他悲慘的喊聲,「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終于到了漪瀾殿,黃太醫剛停下來,就被夏雨拖著往內室跑,等到再次停下,她早已老眼昏花。
秋霜從床幃中走出,看到黃太醫行了個禮,終叫老太醫舒坦了許多。
「太醫有請。」
「好,好,好。」
「娘娘沒事吧?」
黃太醫眯著個眼,看了看素櫻昏迷的模樣,「娘娘只是偶感風寒,沒有大礙。只是心里似乎有什麼心結郁積已久,這次是心力交瘁了。老夫先開些藥吧。」
「那就謝謝太醫了。」秋霜明白素櫻心里的結是什麼,她本以為經過昨夜她已想開,可似乎沒那麼簡單。
「麻煩常勝公公跟太醫去抓個藥吧。」
「好 。」
珠兒遠遠看著小姐蒼白的臉,不由得心疼,突然她想起了什麼,拔腿就往外跑。
未央殿外。
「公公,求求你讓我進去見皇上吧。」珠兒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著李德全,「我家小姐病了,求皇上去看看她吧。」
李德全為難地看著她,卻也是不好違背聖諭。「珠兒姑娘,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議國事,現在時不可能抽身的。」
「求求你了!」
「李德全,外面在吵些什麼?」
只見龍燁暝神色嚴肅地走出來,一雙厲眸看著跪在地上的珠兒。「怎麼回事?」
「回主子,這是漪瀾殿的珠兒,她說李貴妃病了,想要求見皇上,奴才正要叫她回去。」
一听到漪瀾殿,龍燁暝的心就一緊,眼前就仿佛看到了昨夜素櫻絕望的眼神,那種涼透心底的感覺他到現在也忘不了。
「皇上,娘娘從昨晚就發燒,現在已然昏迷不醒。」珠兒為小姐而委屈著,不由聲淚俱下。
「擺駕漪瀾殿。」無法忽視心里對她的關心,龍燁暝也不願再壓抑對這個女子不同尋常的感覺。
珠兒听聞破涕而笑,急忙站起來跟著。
漪瀾殿中一片靜默,秋霜端著一碗藥站在床前,卻無法喂到主子的嘴中。
「皇上駕到。」
「皇上吉祥。」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龍燁暝快步走到內室,看到的卻是一張慘白的臉,他多麼希望此時能看到她淡淡的笑容,縱然冷淡,總也是神采奕奕。
他走上前去拿過秋霜手里的藥碗,就直接坐在了床邊。「你們都下去吧。」
「奴婢告退。」雖然擔心,可皇命不可違,她們只能退出去。
龍燁暝看了她一眼,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後俯身貼上她的唇哺入她的口中,苦澀的藥浸潤了他的嘴,卻比不上他的心。他從不知道,看到她受罪,心里會是這樣得苦澀。
昨夜他傷了她,只不過是因為她傷害了他的自尊,他是帝王,總有些傲氣,在這個小女人面前卻是顏面盡失。
他知道她不在乎榮華富貴,可不想她也不在乎他的隆寵,本以為不在乎的,卻原來他的心要比他誠實的多。他早已逃不過她風淡雲輕的笑了,不是因為她像凝香,而是因為她就是李素櫻,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女子。
這樣想著,心不覺輕松了許多,他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流露出真實的表情,害怕,失落,還有心疼,這個女子帶給他太多太多以往沒有的情緒,這是連凝香也不能的。
他一口一口地喂著她,同她一起感受著藥的苦澀,然後撫模著她慘白的嘴唇,無意間想起她昨晚的風情萬種。如果能重來,他寧願自己痛苦,也不願再傷害她了。
不可一世的帝王在心愛的女子面前也不過是個軟弱的男子,他溫柔地擁著素櫻,感受著她的溫度。
「風揚。」素櫻嘴中隱約低喃著什麼,龍燁暝湊過自己的耳朵,恍然听到的就是風揚。
他突然恍然大悟,這小妮子再強悍,在生病的時候也是想念著家人的,或許讓她見見家人能平復自己帶給她的傷害吧。
「來人。」
李德全立刻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宣李峰夫婦,李風揚進宮。」
「奴才領旨。」
李德全跌跌撞撞地跑出去,龍燁暝回頭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就離開了,卻沒看到身後的素櫻慢慢地睜開了眼楮。
她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影,似乎是個男子,可是一下子又不見了。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又緩緩地閉上了沉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