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殿外,一行人急匆匆地走著,每一個都是面色凝重。
「大人,夫人,請進去吧,奴才回去復命了。」李德全恭敬地彎了個腰,臉上笑意融融。
「有勞公公了。」李峰雖是萬分擔心素櫻,但對于皇上面前的紅人還是不敢怠慢。直到李德全走遠,他才舉步往殿內走去。
木輕煙和李風揚亦緊緊地跟著他的身後,焦急地想知道素櫻是否還安好。
「大人,夫人。」剛走進院子,就看到眼眶紅紅的珠兒跑出來,看到熟悉的人又忍不住掉下眼淚,看的木輕煙心疼不已。
「珠兒別哭,櫻兒怎麼樣了?」溫柔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不由得擔憂素櫻的情況。
李風揚看著哭哭啼啼的珠兒,心里一陣煩悶,他快步地越過她,直接往內堂走去,此刻只有親眼見到她才能安心。
「公子。」听到聲響,秋霜就迎了出來,看到風揚她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值得女子愛的人,成熟內斂,就算心急如焚也能保持好兄妹的界限。「小姐剛醒,在等著你。」
風揚微點了下頭,對于她探究的眼神,心里涌起一絲疑惑,只是此刻他沒有時間多考慮,他要爭取多一點的時間同素櫻單獨一起。
床上深紅色的緞子,映襯著素櫻沉睡著的面容,顯得她那麼得柔弱與憔悴。風揚未料到只一天前她還是明眸善媚,如今卻是那麼蒼白,像個破碎的女圭女圭,心不由緊了緊。
「素櫻。」他小心地坐在她身邊,手顫抖地撫模著她小巧的臉蛋,眼眸不由地濕潤了,溫柔得似膩出水來。
或許是感應到了他的心痛,素櫻緩緩地睜開眼,出乎意料地看到了心中念著的人,她痴痴地笑了,不知是夢是醒。
素櫻吃力地抬起手,想要觸模他,直到手指傳來溫熱的觸感,她才敢確定這真的是風揚。
「風揚。」她露出滿足的笑容,連漂亮的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線,她掙扎著試圖坐起身來,卻是徒勞。
李風揚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靠在自己的懷里。素櫻幸福地依靠著,閉上了雙眼,她多麼害怕這只是一場夢。
只是風揚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素櫻,你听我說,你要好好把握住自己身邊的幸福,就讓我永遠留在你的心底。」
素櫻抬起頭,微皺著眉,她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說。
「我們的愛是個禁忌,不能去傷害身邊關心在乎我們的人。我早晚也會有自己的妻,我會好好待她,因為我一輩子虧欠她,給不了她我的愛。」雖然心中苦澀,風揚還是希望素櫻能懂這一切,否則她今後在宮中該如何自處。
「你是說,我們該各自開始新的生活了。」不是不明白,只是放不下,素櫻的聲音還有些苦澀與無奈。
雖說不忍她的傷心,風揚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緊緊地抱著她。
素櫻感受到了他同自己一樣的不舍與痛苦也釋然了,是啊,與其大家都痛苦,不如從新開始新的生命,感受不一樣的人生。她想象著以後的美好終是笑了,「風揚,我還是會想你。」
「我也會。」知她釋然了,風揚也松了口氣,同時心也刺痛了一下。此時,唯有緊緊的擁抱才能讓他們彼此安心,只是時間太短太短,秋霜清脆的聲音提醒了他們。
「大人,夫人。」
風揚不舍地松開她,可是素櫻卻頑皮地拽著他,不讓他松手。李峰和木輕煙進門看到的就是兄妹戀拉拉扯扯的畫面,不由得就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木輕煙首先走過去,模模素櫻清瘦的臉,「怎麼才一天就消瘦成這樣了?」
「娘!」素櫻膩膩地喊了一聲,從未如此撒嬌,原來感覺這麼好。
木輕煙趕忙摟著她,不住地應著,這房中終于不再死氣沉沉,每個人臉上都漸漸有了笑意。
李峰也是難掩臉上慈父的模樣,慈愛地看著一雙兒女,「我看著兄妹戀倆能打打鬧鬧應該就沒大礙了,我們也就放心了。」
素櫻偷偷地看了一眼風揚,卻發現他也在偷瞄自己,兩人不約而同地露出賊賊的笑意。而這笑沒有逃過秋霜的眼楮,她也真心地笑了,為這一對苦命鴛鴦,也為他們的豁然開朗而欽佩不已。
風揚走後,素櫻一直在想著他們所叮囑的,她輕聲地呢喃著,「珍惜我擁有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君王,本以為龍燁暝是溫柔多情的,卻不想發怒的他是那麼可怕,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她能期待他的珍惜嗎?
「小姐在想什麼呢?」自從一夜長談後,秋霜明顯得開朗了許多,對素櫻也多了份家人般的親昵。
素櫻也不想瞞她,就把和風揚的談話告訴了她。
「公子果真是個值得愛的人,他很珍惜小姐。」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無私純真的愛,她的心里似乎又多了份期待。
一絲羞赧爬上心頭,蒼白的臉上也有了紅暈,素櫻忍不住甜蜜地笑了。「鬼丫頭。你說誰能得到皇上的真心嗎?」
秋霜收起了嬉皮笑臉,她認真地看著主子,想著是否要把自己看到的告訴她。
「小姐,其實皇上是關心你的。先前得知你病了,他急匆匆地趕來,臉上是真心的著急,他還親自喂你喝藥,甚至還破例召老爺夫人進宮看望。」
素櫻回想著朦朧間看到的人影,難道那不是錯覺,那是龍燁暝?如果這樣,他是真心地關心著她嗎?在他狠狠地傷害了她以後。
「小姐,其實皇上對你真的很特別。」秋霜知道她听進了自己的話,也希望她能和皇上好好相處,畢竟他們才是要攜手走過一輩子的人。
「我怎麼沒覺得?」素櫻有點莫名其妙,那個笑面虎?
秋霜失笑,「那是因為當局者迷,小姐心里只有公子,當然看不到皇上對你的好。」
素櫻似懂非懂,對于感情她還是太稚女敕,一顆心只能容一個人,對于他人對她的好她只能視而不見。或許,這就是她的殘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