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如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
電影散場後,我們是從後門走出來的,後門院子里有一條長椅,她走過去坐在那里,我抬頭瞟了她下,然後也走過去坐到了她的旁邊。
其他人幾乎都走完了,只剩下我們。
接下來是老師對學生的訓話,而且還是一個很嚴厲的老師和一個犯了錯誤的可憐的孩子。
「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談談,你——」她雙手仍舊抱著胸,很神氣地說︰「你在听嗎?」
我點了點頭。
「你知道不知道我比你大七歲?」
「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這樣?」她特不講道理。
「這有什麼關系嗎?」
「有什麼關系——嗎?」她驚訝地說︰「你多大?你是三歲兩歲的小孩子嗎?」
我無話可說。
「你听著啊,你不可以學那種壞孩子,你知道嗎?」
我說︰「如果你認為我是壞孩子,我給你道歉好了!」
「道歉?」她喘息著,冷冷一笑說︰「我現在是在給你糾正一個錯誤,你,你——你剛才在做什麼啊?我這年紀做你姐姐都大了,你知道嗎?我七歲的時候,你在哪里?你還沒有出生,我結婚的時候,你六年級還沒有畢業吧?」
她可真夠煩的,我猛地說︰「你準備一直教訓我嗎?」
「你,你這個孩子,我——」她氣壞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生氣,就算我是流氓好了吧,我猛地站起來看著她說︰「如果你失望了,如果你生氣了,那我走好了,你沒有必要一直教訓我,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了,那是你自己想的,你以為你很大嗎?這不公平,不公平!」
「我不想跟你這個孩子說!」她把頭轉到了一邊。
我點著頭說︰「我知道了,我讓你失望了,對不起,其實今天我只是想對你說,我想對你說,我無法左右我內心的想法——我愛你!」我猛地說。
她一動不動,似乎是早知道我會說出這句,我見她不說話,我笑說︰「我只是想說我愛你而已,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明天不要去找我了!」她說出了這句,我心里很難受,但是她已經說了,我心痛的厲害,但是無可奈何,我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我心里酸酸的,然後皺起眉頭,說了句︰「我知道了!」
她不再說什麼,我站在那里看了她半天,希望她能說句話,渴望,祈盼,但是她一直都不說,我感覺那種心痛已經快要讓我窒息,心里的酸水竄到了大腦,渾身開始慌亂,最後悲嗆的哆嗦著嘴說︰「你多保重,再見!」
我一點都不想走,可是我還是要一點面子的,我走了,我走的很慢,我希望她可以叫住我,她可以叫一聲︰「生子,你給我回來!」
可是她沒有,直到我走出了電影院她都沒有,我回頭望去,沒有她的身影,而我感覺眼楮發澀的似乎要流下眼淚。
至今我都不明白的是,我曾經那樣堅強的一個人,在部隊里所有的苦,所有的危險,所有的難我都不怕,我甚至是很想有一場戰爭,那樣我就可以祖國,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了,可是我怎麼都不會想到,因為她,因為她我懦弱的猶如一個孩子,竟然是那麼容易悲傷幾乎要掉下眼淚的孩子。
我把摩托開的飛快,我極力地想去逃離,想逃離這些日子以來的記憶,想忘掉我做出來的糗事,想把一切都收回,想根本就不該來看這個該死的電影,可是一切都無法挽回。
我倒在出租屋的床上,趴在那里,閉上眼楮,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失戀的滋味。其實不是失戀,是被一個女人拒絕的滋味。
第二天,我沒有再去見她。
我向來都是那種要面子,不喜歡糾纏別人,別人給我一個不好的眼神,我都會無比領會而且不去煩別人的人。
既然不能做一個好學生,那做一個遵守紀律的學生,我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