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看著我,眼眸里閃過一絲惆悵,繼爾,又轉為無奈。她將車子掉頭,朝著城里開去。
到了我們樓下,我看她沒有下車的意思,便問道︰「你不上去啦?」
溫月說︰「星星,我現在心情很亂,你自己回去吧。」
我解開安全帶,又問了一句︰「溫月,能告訴我你現在用的號碼嗎?」
溫月猶豫了一下,說︰「還是不要了,我會跟你再聯系的!」
然而她這句話讓我忽然感到惶恐,我非常害怕她又像前兩次一樣,一走便很久沒有音信。我用乞求的眼神望著她,說︰「溫月,你還是留下來陪我好嗎?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睡得塌實一點!」
窗外漸漸發白,而我居然還未合上眼。溫月在我的臂彎里熟睡著,偶爾身體還輕微地顫動,仿佛在夢里受到了驚嚇。她這個樣子,越發讓我感到心疼。
臂膀因為溫月長時間枕著而酸麻,但我還是一動不動,生怕驚醒了她。記得大二的時候,黎水喜歡上了藝術系一個大一的女孩,可是他又不敢大膽去追求,每天只是躲在遠處,偷看人家。那段時間,黎水還為女孩寫了很多酸得掉牙的詩。有一次瘟豬從他的書里翻出一頁精致的紙箋,上面有一首黎水寫給女孩的詩。好事的瘟豬便在寢室里大聲宣讀。有幾句我至今依然記得︰「希望可以有一天/看著她在我的臂彎里/做夢/即便,她的口水淋濕了我/也是一種幸福。」
我一直都懷疑黎水的原句並沒有「口水淋濕」這樣的話,只是瘟豬即興加上去或者改動的,但是當時瘟豬夸張的表情和腔調,直到如今,仍深深印在我的腦子里。後來為了這事,黎水還狠狠地揍了瘟豬一頓,並揚言今後誰要是再犯,兄弟都沒得做。因此之後我們也沒心思再向黎水求證原詩到底是不是這樣。可惜的是,後來黎水終究沒有和藝術系的那女孩在一起。據他自己透露,其實當時他還是很有機會的,只是膽子太小了,遲遲沒有下手,所以才被一個物理系的家伙捷足先登了。「所以說呀,該出手時就出手!免得到最後只能抱憾終生!」黎水說這句總結性的話時滿臉的懊喪。
不過現在想來,瘟豬念的那幾句雖然俗了點,卻也說得沒錯。即便,溫月真有口水淋濕我的手臂,也是一種幸福。——當然,幸福不在于有無口水,而在于她是否在我的臂彎里。
天已大亮。溫月睜開惺忪的雙眼,發覺我睜著眼楮,問了一句︰「你醒了?」
我笑了笑,說︰「不是醒了,而是根本還沒有睡。」
「啊?」溫月猛地坐了起來,驚訝地看著我。
我一邊輕輕地活動酸麻的手臂,一邊漫不經心地說︰「沒什麼的,一個晚上不睡覺又死不了人。」
溫月歉疚地說︰「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在這里,你也不會覺都沒睡好。」
我伸出手去摟住她的腰,笑道︰「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想一些事情,所以才沒睡。沒關系的,你看我還不照樣生龍活虎!你要是不信,我還可以向你進一步證明呢!」
說著,我一把將她壓在身體下。
溫月發出吃吃的笑聲,說︰「你這個壞蛋!大清早地就要做壞事呀!」
我說︰「你難道不知道男人都是早上最雄偉嗎?!」
說完,我立刻用嘴巴去封住她的嘴唇,並一寸一寸地去探尋她的密幽之地。
溫存過後,溫月又躺在我的臂彎里,呢喃著和我說些情話。
溫月這一點,最是讓我著迷。不像侯曉禾,一完事便去洗澡,仿佛我弄髒了她的身體,不清洗就不舒服似的,很是讓人掃興。以至于後來每次,我一想起她又要去洗澡,便索然無味,無心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