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上,我終于耐不住給溫月發了條短信。不過,只是一句淡淡的問候︰「這幾天你還好嗎?」
可是,溫月一直沒有回短信。整個上午,我一直心神不寧,胡亂地猜測了一通。吃午飯的時候,我不想再惴惴不安,便攢足勁撥打了溫月的電話。誰知,電話通了很久她都沒有接。之後,我又多次重撥,可是她始終不肯接听。我萬念俱灰,心想,也許這一次我們真的走到盡頭了。
我又把那天在湯鍋店的情景前前後後想了幾遍。越想越覺得自己渾球,本來就沒有多大的事,犯得著跟溫月生氣嗎?這一鬧可好了,想不玩完都難了。
下班回家後,正為晚飯發愁,結果黎水來電話了,說要請我吃飯。我當然明白黎水請吃飯的真實意圖,不過我也真想把內心的苦悶宣泄出來,否則再憋下去我非瘋了不可。
我對黎水說,我也不想到外面吃啦,你們小區樓下那家的貢品烤鵝我有日子沒吃了,你給弄一只過來,我這邊再準備幾瓶啤酒,我們就在家里吃吧。
黎水連連應諾,說,最多半個小時,一定把一只香噴噴熱乎乎的烤鵝帶到。
想著只有烤鵝下酒,未免少了點,我于是跑到樓下的鹵菜店稱了一斤鹵排骨、一斤豬頭肉、半斤拌菜,然後又在小賣部里買了幾瓶啤酒,這才沉甸甸地拎上樓。
我剛把小飯桌擺好,黎水就到了。而且後面還跟著瘟豬。
一進屋,瘟豬就和我熱情擁抱,還夸張地抽著鼻子,一副久別重逢極是感慨的樣子。
黎水從旁說︰「差不多就得了哈!不要還沒開始喝酒就惡心得讓我吐一地!」
瘟豬放開我,對黎水說︰「去去去!你知道什麼!我們這叫兄弟情深!」
黎水將帶來的塑料袋打開,除了烤鵝之外,還有花生米、鹵雞翅和鹵雞爪,都是下酒的好東西。再加上我買的排骨、豬頭肉和拌菜,倒也有點豐盛。
我開了三瓶酒,遞他們一人一瓶,然後舉起酒瓶說︰「來,為咱們三兄弟又在一起喝酒踫一下!」
瘟豬由于喝得太猛,被噴涌而出的啤酒泡濺了一身,但他絲毫不以為然,說︰「還是和兄弟在一起好呀!無拘無束,想怎樣喝就怎樣喝!痛快!」
黎水看著我,說︰「今天就咱兄弟三人,你要是不把你的事說來听听,後果怎麼樣,你自己想吧!」
我苦笑,放下酒瓶,說道︰「這事其實也沒什麼,好吧,那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們吧!不過,我可事先聲明,不許笑話我!」
看到黎水和瘟豬裝出洗耳恭听的樣子,我也不好再隱瞞,便將如何認識溫月以及和溫月在一起的經過說了個大概。末了,我說︰「事情就是這樣,你們現在知道啦!」
黎水和瘟豬對視了一下,然後轉過來問我︰「星星,你有沒有想過,溫月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還沒有回答,就听到瘟豬幽幽地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溫月十有八九是別人的小情人。」
黎水點點頭,說︰「而且對方來頭不小!你想呀,開的是跑車,住的是五星級酒店!」
我默默地喝了口酒,然後不聲不響地夾一塊鵝肉,放進嘴巴,慢慢地嚼著。我的動作雖然緩慢而有序,但是,內心卻翻江倒海一般,極不平靜。其實瘟豬和黎水說的,我早就已經猜到了,只是一直以來,我都自欺欺人地用各種借口麻痹自己,或者選擇逃避,不去面對。再說了,溫月是什麼身份,是別人的二女乃,還是別人老婆,結果都是一樣的,本質上沒有什麼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