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豬說︰「星星,你也別郁悶,來,我陪你喝酒!」
我們各自拿起酒瓶,踫了一下。然後我一口氣喝了小半瓶。
黎水講完電話,坐回到飯桌旁,又吆喝我們喝酒。我們只得再陪他喝一遭。
黎水放下瓶子,盯著我問道︰「對了,星星,你和林韶怎麼樣了?她不是對你挺有意思的嗎?」
這時,瘟豬也插了一句︰「是呀,我也覺得林韶很不錯!你干嗎不選她,非要跟溫月糾纏在一起?!」
不用黎水和瘟豬提醒,我也知道林韶很不錯。她的條件,她的素養,甚至長相,都是百里挑一,非常出眾的。我更清楚林韶對我有意,否則,她也不會找各種借口和我在一起,還多次或暗或明地向我表示好感。而且,她休完假之後又回公司上班了,也沒向老黃或其他人提及跳槽之事。就我而言,我也不否認自己多少有點喜歡林韶,尤其是當她向我表現出曖昧時,我也會感到莫名的心動。但是,說不清楚為什麼,在她和溫月之間,我的心卻明顯傾向于溫月。哪怕我和溫月只是在玩火,哪怕我們沒有未來沒有出路,我的情感還是強烈而固執。這一點,清晰得讓我根本不能找任何借口欺騙自己。
更不可思議的是,黎水和瘟豬越是勸我,我越是對溫月牽腸掛肚。這種如火如燎的滋味,灼燒著我的心,讓我一刻也不得安寧,所以我只好借助大口喝酒來麻痹自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種境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毫不夸張地說,溫月就像給我下了蠱咒一樣,讓我身不由己地為她痴為她狂。
酒喝到半夜,空了瓶子,脹了肚子,卻絲毫不見醉意,反而越喝越清醒。想醉卻醉不了的滋味,比喝醉酒更讓人覺得懊喪。及至黎水和瘟豬離去,望著滿地的空酒瓶,噬骨吸髓的寂寞開始在我心底蔓延。漸漸的,寂寞又轉化為無邊的相思,熱熱鬧鬧地瘋長起來。
情不自禁之下,我撥叫了溫月的電話。不過,我同時也做好了溫月不接電話的準備。
誰知電話響了幾聲之後,那邊居然接通了。我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上。
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電話里竟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
我嚇了一跳,差點沒叫出聲來。我掩住嘴巴,來不及細想,便趕快將電話掐掉。
但是,很快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盯著手機,冷汗直冒,但還是硬著頭皮接了。
「喂,你找誰?」仍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我心念如電,冷汗簌簌流下,慌亂之中隨口說道︰「你好,請問是馬主任吧?我是小劉。明天上午的會議改時間了……」
「對不起,你打錯了。」那男人不等我說完,便打斷了我的話。
我嘟噥一句︰「不會吧,難道又串線了?!」
放下電話,我的心還撲通撲通劇烈地跳動著,第一次有種被人抓奸的感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男人應該是溫月的「老公」,——或者說「情人」更合適。
我也暗暗慶幸自己在情急之下仍能編出一個還不算太低級的謊言,只是不知道能否騙得過對方?
昨晚胡思亂想折騰了一宿,直到天將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早上頂著兩個熊貓眼,正在公交站台上等公交車,忽然接到一個以前同事的電話,他說晚上有個飯局,想請我一起去。
說起來,我這位前同事可不是泛泛之輩。他叫馬植,是我在前一個公司的同事,準確地說,是我當時的上司。三十多歲,人極精明,以前開過公司,曾經也輝煌過一時,可惜後來因為一個女人,和別人結下冤仇,不僅公司沒了,還背了一身債,所以只得重新出來打工。他在我們以前那個公司的時候,表現得很有才,深得老板的信賴,很快便被升為部門經理,後來還做到了公司副總經理。他關系網非常廣,替公司拉回不少業務,賺了很多錢。而且為人很豪爽,經常拉我們出去吃喝玩樂。不過,我和他之間過往並不密切,基本上只限于工作上的交流,私下從未聯系過。而且,後來我離開了那家公司,我們就再沒有什麼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