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睡眠質量飛流直下,大部分睡眠期間都處于失眠狀態,短暫的入眠期間還處于多夢狀態,頻繁的做夢期間還處于驚嚇狀態,導致了精神不振,神經衰弱,記憶力減退等不良後果。
早晨袁士武想方設法叫醒剛剛入睡的我,睜開眼楮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驚聲尖叫,並質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床前。連推帶打地把他趕走後,我來到洗手間拿起牙刷跟洗面乳一邊洗刷刷一邊沉思︰自己的牙刷何時變成了電動的?洗面乳上面為何印有「man」的字樣?洗漱完畢後,我穿好衣襪來到客廳時,袁士武正在廚房里準備早餐,見到出水芙蓉的我後驚呆了。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嗎!」
袁士武繼續一副驚訝狀驚嘆道︰「你,身上那件襯衫,跟你腳上那副襪子,是我的。」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後再次驚聲尖叫,並質問他的衣襪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衣櫥里。連驅帶趕地把他攆走後,我獨自一人享用著早餐︰熱巧克力女乃,煎蛋,跟切好並削皮後的黃瓜條。
下樓時,袁士武一如既往地在車里等我,我一如既往地對他說了聲早。他說不是早就見過了嗎,我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餐桌上的咖啡,煎蛋跟切好的哈密瓜都吃了嗎?」
我繼續茫然若失。「煎蛋吃了,咖啡跟哈密瓜沒看到呀。」
「煎蛋吃了就好,你喜歡嗎?」袁士武的臉上露出一絲鬼祟的柔情。
「有點咸。」
「我不是說味道。」
「那你是說色澤?色澤的話,有點暗。」
「我是說形狀。」
「煎蛋能有什麼特殊形狀!」我不可理喻道。
此時袁士武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失望,一聲長吁後開啟了發動機。
袁士武幾乎每天晚上都泡在飯店,KTV,洗浴中心,或者夜店這種燈紅酒綠的場所,我稱此為享樂,他卻稱之為應「愁」,我看他是樂在其中,他卻說自己是強顏歡笑。也許商場上的事小女子不了解更不理解,但我總覺得這是男人間的默契,相互開月兌的一種手段而已。例如,袁士武請某男性客戶去花街柳巷消費,袁士武報以陪之的態度「犧牲性」的尋歡,而對方則報以受之的態度「禮貌性」的作樂,把一切內心與外在的指責都推月兌到應酬身上,簡直是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
由于袁士武每晚都要應「愁」,下班後的時間里,我幾乎是見不到他的。晚上,看了會兒泡沫劇,洗了個泡泡浴,爬上舒服的大床,似乎一切都未曾改變。正當我橫七豎八睡得不亦樂乎之時,一只蟲子沿著我的肚皮登上了朱穆拉瑪蜂,刺癢難忍,我一掌擊在胸前,擊出一絲聲響,看來是只大蟲子,我微微掀開眼簾,看到胸前兩只陰陽交錯的手後嚎啕大叫。我動作敏捷地抓起枕邊的鬧鐘猛然一揮,只听「啊」的一聲嘶吼,男人雙手捂著臉,一副痛苦難耐的模樣。仔細一看,這不是袁士武嗎!
「創,創口貼。」他齜牙咧嘴道。
「你,你騷擾我!」我的右手食指顫顫巍巍地指向他。
他那只捂在額頭上的手停落在眼前,像是在接快要掉出來的眼珠子。「都出血了。」
「幸好我身手敏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蠻橫得洋洋得意。
「創口貼在哪?」
「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
「看你挺瘦弱的,沒想到力氣那麼大,下手那麼狠。」
「你深更半夜的到底想干嘛?」
「當然是想睡覺了!」
「你…你厚顏無恥!」我將胳膊無限延長,食指盡情指向袁士武的鼻子。
「想睡覺就厚顏無恥了?」話音剛落,袁士武便像只豹子般撲到了我的身上,將我俘虜在身下,兩只眼楮直勾勾地瞪著我,說︰「你想不想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厚顏無恥?」
「啊啊啊,不要!」我連忙搖起撥浪鼓般的腦袋。
「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是我女朋友。」
我現在是袁士武的女朋友?
「而且,我們在同居。」
而且,我們在同居?
我像是失憶後重啟了大腦般,被損壞的記憶逐漸修復完整。我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男人,心驚膽戰,我若不服服帖帖的伺候他,他會不會背後捅潘岳一刀呢?
袁士武一臉深不可測的神情,近在咫尺的鼻孔朝我的臉上吹著氣,靜謐間,我的心跳聲隱隱作響。他的腦袋緩緩落下,我的心髒匆匆跳躍,突然,他跳下床去,背影姍姍,消失在門外通往客廳的拐角處。
虛驚一場,我紋絲不動地望著天花板,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