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劉依曼不是個好女人,真搞不懂你們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談笑那麼好的姑娘,她為了你跟袁士……」
「胡盼!」我嚴厲的制止了胡盼下面的話。
「談笑!你愛他就說出來啊!你為了……」
「不要再說了!」我捂著耳朵,喪心病狂地大叫。
「我今天安排這一切就是為了讓你跟潘岳重歸于好,雖然我沒想到你會看到並且听到這一切,但我必須要把話說完。潘岳,談笑為了阻止你是殺人犯的報道外泄把自己賣給了袁士武……」
「夠了!夠了!」我的眼楮宛如失控的水龍頭般湍水四濺,濺落在胡盼的身體上,漸漸的淹沒了她的激昂。
我不敢正視潘岳,像劉依曼那樣,我成為一名落跑的逃兵,傷痕累累的,不堪回首的,離開了這片被血淚浸濕的戰地。
我身著肥大男款睡衣走在白花花的雪地上,赤!果的四肢被寒風打上一層亮晶晶的冰霜,凍得失去了血色,疼得失去了知覺。我跳上第一輛從我身邊經過的出租車,當司機問我去向時,我躊躇了,抽搐了。我穿成這樣能去哪呢?我唯一能去的家,他有翅膀帶我去嗎?的哥一定是被我嚇壞了,因為他在不知目的地的情況下開動了車子。
我終于看到了自己的天真無邪幼稚可笑,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獨自一人跑來北京圓夢,因為這里的人們若想圓夢,就必須不停的圓謊,我還不夠圓熟,不懂得嫻熟的運用損人利己的謊言去堆積自己的夢想。其實,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夢想逐漸變得撲朔迷離,每天的形式動態都有新的變數,個人的想法也隨之在變動,做的夢也就有了質的變化。夢想著嫁給有錢人那是遇到愛情之前的事了,夢想著拆散我愛的男人與我恨的女人那是懂得愛情之前的事了。當胡盼扔了一顆原子彈,炸死劉依曼,除了連綿不斷的大腦空白外,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潘岳那顆支離破碎的心了。
車子不知何時停駐在何處,司機大哥不知何時跑去何處,留我一個人落寞的沉溺于憂思的哀潮中。過了一會兒,我身旁的車門被一只粗壯強勁的大手打開,我順著那只手向上看去,看到一身深藍色的警服。我靠,不是吧,司機大哥報警了?
在民警大哥的連哄帶騙下,我被誘導下了車,並被拐騙到了警察局。警察同志們對我都很熱情,不離不棄的輪流盤問我事實的真相,在我道出真相後又心心念念的讓我說出真相,在我又重復了一遍真相後,他們還是義無返顧地要我供出真相。警察的職業病通常是多疑的,喜歡旁敲側擊,誘導成招,招出他們心目中滿意的版本為止。我居然開始同情犯人了,他們也不容易,雖然嚴刑逼供,屈打成招都是舊社會的事了,但新社會的精神折磨也非同小可呀。在我三番五次地招出真相後,實在忍無可忍,有些情緒失控。警察同志們見狀把我帶進一間漆黑小屋,隨即跟來一位慈眉善目的女警。她在我身旁像個知心大姐似的坐下,握住我的手,露出親切的微笑,語重心長的說︰「姑娘,你要相信正義與法律。」
我原本是相信的,但現在不太確定了。我露出一臉的苦笑。
「你不說出真相,我們怎麼幫你呢?」
「我已經說過好多好多遍了,那位司機大哥完全是誤會了,沒有發生任何事,真的!」
「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害怕,你擔心,但是你真的可以相信我們。」
「我……求求你了大姐,饒了我吧,我真的是個好市民!」
見我有些歇斯底里的前兆,女警終于就此罷休。她長嘆一聲後說要打電話給我的親人接我回去。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太好了,你趕快讓他們來接我回去吧。604-246-1212,哦,對了,別忘了在前面加001,哦,對了,你們的電話可以撥打國際長途吧?不行的吧,可以買一張電話卡,50塊一張,可以打兩個小時…」
慈祥的女警終于變得沒那麼慈祥了。她嚴肅地問我在北京有沒有親人,我搖了搖頭。她問我有沒有什麼人可以聯系,我又搖了搖頭。慈祥的女警此時已經變得非常的不慈祥,她口氣嚴厲地詢問我好友的電話,于是我報出了咪咪的號碼。在連續撥通了三次都無人接听的情況下,女警向我詢問了另一位好友的電話,我陷入了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