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葉傾紅剛把有意來示好的樂雨珊打發走,正抱著個靠墊依偎在沙發上,嘴角含笑,一雙微挑的眼卻是冰冷打量著四周。
那邊,徐亦疾已經被拽到了新支起來的麻將桌前,四個人剛好湊成一桌,落座後立刻開了牌,麻將機「嘩嘩」地洗起了牌。
桌上的其余三個男人,都是帶著女伴來的,之前聚在一起閑聊,見男人們湊成了局,分別過來依偎在身邊,端茶倒水里都透著安靜溫柔。
一百三十六張牌,打麻將,又叫砌長城,叉麻雀,簡直成了億萬人追捧的國民運動。當年在美國在歐洲修鐵路的勞工,甚至將麻將傳到了異國,風靡了全球,更何況這些在吃喝玩樂里浸婬多年的八旗子弟了。
過去是喝茶、遛鳥、捧戲子,現在呢,也不過是喝酒、玩女人、打牌,沒什麼出息!
「哎,」徐亦疾忽然出聲,邊說話邊打出一張北風,嘴里還念叨著︰「打北不後悔!」
話音剛落,對面的人就興高采烈道︰「踫!」說罷,伸長了手臂來取這張牌,一臉喜氣洋洋,扣下手里剩余的幾張牌,儼然已經听牌了。
徐亦疾作勢搖搖頭,忽然轉過臉來,看著斜倚在沙發上玩手機的葉傾紅,不由得出聲提醒道︰「你都不過來看看?」
葉傾紅這才如夢初醒,知道這是徐少爺「指名道姓」要自己去伺候局兒,應了一聲,懶懶起身,站起來拍拍裙子,慢悠悠走過去。
她剛想要搬一把椅子,就被徐亦疾一把拉過去,她低呼一聲,就被他按在大腿上坐下。
周圍的幾對男女,全都低笑不已,葉傾紅不自在地扭了扭,只好裝作看牌的樣子,低頭不語,只是雙頰驀地紅彤起來,燒得她一張臉燦若桃花。
也不知道是葉傾紅的到來給徐亦疾轉了運,還是這幫人有意討好故意遞牌,沒多久,徐亦疾抽屜里的籌碼就厚了起來。
頭頂上就是一方水晶燈,為了不晃得眼楮疼而調暗了些,抬起眼便是一片灰蒙,葉傾紅會打麻將,玩得卻不好,看了兩把,便累得眼楮酸澀,懶洋洋地歪在徐亦疾身上,又不好離開,只好玩著他手邊的打火機和煙盒。
正好一把牌打完,徐亦疾又是糊了對倒,贏的不算大,手氣卻是極好,連坐了好幾把莊家,惹得大家紛紛搖頭,直說徐少不僅是情場得意,賭場也得意。
一個個都是人精,拍馬逢迎都做得不動聲色。
面前一道陰影投下,來人輕拍了下徐亦疾對面那人的肩,遞了個眼色,男人立即明白過來,站起身讓出位子。
「徐少,來兩把?」
說話的人微微抬起下頜,說話間透著一絲罕見的沉穩,明明是問句,听起來卻叫人難以拒絕。
葉傾紅也不抬眼,只是捏著煙盒的手不自覺用起力來,煙盒的一角頓時凹下去,她輕輕側了一下臉,探尋的目光看向徐亦疾。
「早就听說季先生打牌打得好,咱們幾個這回怕是要輸的褲子都沒了!」
徐亦疾像是想起什麼,眼中閃著光,口中如是說道,眼楮卻看向腿上坐著的葉傾紅。
「我想抽煙。」
她一愣,明白過來,手指飛快,趕緊從煙盒里掏出一支煙,遞給他,再手忙腳亂地去抓打火機,不知道是慌亂還是緊張,按了兩下才打出火來。
他噴了幾口煙,面色如常,剛好麻將機 里啪啦洗好了牌,四家面前又都砌好了長城,各人又都投入到新一輪牌局中來。
許是季楚僑和徐亦疾都是行家,雙方明爭暗斗下來,眼前的牌就剩下了十幾張,卻還是沒有個結局。
大概是太刺激了,周圍的人全都停下來,湊到桌前看著,樂雨珊挽著樂彤的手,也站在了季楚僑身後。
「哎呀,姐夫,你這牌……」
樂彤俯身看了看季楚僑的牌,口無遮攔就要往下說,被樂雨珊一把拽住胳膊,叫她住口。
「觀棋不語真君子。彤彤別說話,看著!」
她壓低了聲音,眉頭蹙著,也看出來這把要麼就糊一把大的,要麼就點一把大的,正是一局定輸贏的關鍵。
四家都急,原本不抽煙的兩個也全都叫女伴給點起了煙,轉眼間,桌上的煙缸里就聚滿了煙蒂,牌桌上煙霧繚繞,燻得葉傾紅睜不開眼,她眨了幾下眼,只覺得眼淚都要淌出來了,眼眶濕濕的。
她掩住口鼻,低低咳了一聲,正低著頭,對面的季楚僑卻就在這關鍵的時刻叫了她一聲。
「徐太太,借個火?」
這一句「請求」實在過于突兀,正捂著鼻子的葉傾紅禁不住「嗯」一聲,等她反應過來季楚僑到底說了什麼,她張了張嘴,頓時說不出話來。
什麼意思啊,你身後就是未婚妻和小姨子,跟我說這個干什麼!
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葉傾紅什麼話都不能說,只能禮貌地笑笑,將手里的打火機遞過去。
「哎,煩勞您……」
季楚僑自己從煙盒里掏出根煙,含在唇中間,伸長了脖子湊過來。
他剛好就坐在徐亦疾對面,這個舉動簡直叫眾人跌碎了一地眼鏡,可沒人敢出聲。
樂雨珊的面色很難看,樂彤更是忿忿不平,一跺腳就要上前,卻被理智尚存的樂雨珊用眼神制止住。
葉傾紅的手還停在半空,前也不是,後也不是,尷尬得很,她用余光瞄了眼徐亦疾,卻發現他面色依舊如常,正巧輪到他模牌,他甚至氣定神閑,抓過來不著急看,模在手里細細地猜著。
他的安定反倒叫葉傾紅來了一股氣,她頭皮一麻,索性「噌」的一聲打開了火兒,也支起上身伸長手臂,親自給季楚僑點了煙。
「啪!」
徐亦疾就在這時,將手里的牌打了出去,對面的季楚僑吐了一口煙,霧氣中他眯細了一雙眼,淡淡一笑,只伸出一只手,慢慢將自己面前的牌一個個推倒。
「多謝徐少!」
季楚僑彎著嘴角,煙還含在嘴里,說的話有些模糊,眼楮盯著愣怔中的葉傾紅。
眾人全都望過去,果然是糊大了,有人飛快地算了算,季楚僑這一把,竟贏了京城里好地段的半套房子,可見這群少爺們玩得有多大!
「唔……」
徐亦疾忽然抬起頭看向葉傾紅,頭頂的光映在他的眉睫上,像是布了一層寒霜,就連他唇邊的笑,也好像是冬日枝頭掛著的雪,隨時就會落下。
「我這回是輸慘了,今晚只好在你身上討回來!」
他故意說得曖昧,惹來眾人的陣陣呵笑。
葉傾紅適時地紅了臉,順手擰了一把他的手臂,被他反手抓住,摟在懷里揉了又揉,好不親昵。
對面的季楚僑,原本也在笑,看著兩人的姿態,眼光閃了閃,抿緊了唇。
「好了好了!打牌累死了,听說這家酒店的菜不錯,楚僑贏了錢,理應請客,咱們叫服務生來點菜吧?」
樂雨珊站出來,率先打破了一室的詭異氣氛,十幾個人連聲說好。不多時,酒店的服務生已經帶著菜牌上樓等著吩咐了。
一邊的葉傾紅沒來由地胸口憋悶,季楚僑這次明顯是故意的,偏偏徐亦疾上了他的圈套,可憐她成了夾在中間的可憐炮灰,出了這間屋子,指不定徐亦疾會怎麼遷怒于她。
她悵悵,玩著手里的打火機,索性自己也捻了根煙,深吸一口,醇厚的煙草味道一路直到肺腔,勉強穩住了繚亂的心跳。
季楚僑,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喜歡玩心眼兒。可惜,徐亦疾不是軟柿子,我也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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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不是有親說期待季楚僑和小葉的對手戲嘛,嗯嗯,大幕徐徐拉開,好戲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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