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真皮轉椅上,腳上露著腳趾頭的米白色高幫羅馬鞋在地上點了兩下,葉傾紅悠閑地在椅子上轉悠了兩下,薄薄的唇上揚,翹起的弧度很是美好。
「周正,‘情債身償’這一套惡俗的小說戲碼,我可不跟你玩。」
她伸出細長的白女敕手指,一下下敲打著光滑的深色桌面,黑亮的眸子閃閃,終于在周正身上對準了焦點。
周正身上的軍裝半月兌半穿,右手正百無聊賴地玩著左肩的肩章,听她這麼一說,眯了眯眼,一坐在了會議桌上,翹起二郎腿晃了晃。
「葉傾紅,我還真是給你幾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了,是吧?」
他的臉上似笑非笑,語氣淡淡,只是手上跟著一用力,竟將一直把玩的肩章給扯了下來,可見力氣之大!
「我還沒見過誰來求人,一副大爺的嘴臉呢,丫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周正欠你的!」
周正撇嘴,其實他倒是不在乎馬伯強的死活,那是他阿姨家的親戚,他平時最煩這些遠不遠近不近的裙帶關系,懶得管!
只是,葉傾紅這麼突然一插手,周正腦海里立即浮現出個清瘦白皙的高個子男孩兒來,對,就是上回他幫忙送去醫院的那個臭小子,叫什麼,肖盛!
思及此,他管不住一嘴兒酸味兒,閑閑地掏了掏耳朵,醋意十足開口道︰「葉老師,沒看出來啊,你這教書育人,都拓展到管人家的家務事兒了!怎麼,肖盛的老子現在也歸你管了?難道說,你打算父子倆通吃……」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半空里飛出個明晃晃的東西,周正還來不及細看,下意識地腦袋一偏,堪堪避了過去!
就听「 當」一聲,跟著有玻璃碎裂的巨響!
只見,有些老舊褪色的地板上散著一地的玻璃碴子,光潔的木板花紋上點綴著一地的晶瑩,竟有些奇特的美感。周正俯身去看,眉心忽而一熱,有種火辣辣的痛感傳來,他抬手一模,原來是一粒碎渣濺起來,蹦到他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泌出細細的血珠兒。
一皺眉,那痛感更加加劇,不等葉傾紅出聲,周正面上已經浮出薄怒來。
「徐亦疾給你吃了什麼藥?整個人性子都轉了!葉傾紅,我告訴你,我周正從來沒這麼低三下四過!外面現在說什麼的都有,我不在乎!我就想把自己弄干淨點兒,省得你對我陰陽怪氣的!」
他一抿眉心的血漬,因為慍怒面色更增了幾分潮紅,憤憤道︰「我他媽還以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是扯淡,哪知道我現在也得這麼過!他大爺的!」
說罷,他將手上半干的血往上衣下擺上蹭了蹭,心說,自己這也算是為祖國流汗流血了!
哪知道,這番「至情至性」的話,不僅沒換來葉傾紅的感動,還惹得她「撲哧」一聲笑出來。
說實話,她確實覺得自己沖動了,可是,周正誤會自己和肖氏父子有染,她真的咽不下這口惡氣,頓時氣血上涌,順手就抓起了手邊的煙灰缸,想也不想地砸過去!
這會兒,又听到他的「自我剖白」,葉傾紅簡直哭笑不得了。
「周正,難為你‘守身如玉’了,」她忍住滿月復笑意,輕抿嘴角道︰「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在花叢里走過,干嘛要沾一身樹葉子呢?就算是沾,也得沾幾朵大紅花啊!你說是不是?」
果然,這話一出,噎得周正說不出話來,他臉色紅了白,白了紅,一時語塞,咬咬牙不作聲了。
看,這個女人,就是有本事叫伶牙俐齒的周少爺,搖身一變,變成吃了黃連的啞巴!
相較于周正的坐立不安,葉傾紅反倒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神不寧。
不是沒有設想過,周正假如不肯幫忙會怎麼樣,只是,她寧願來直接求他幫忙,哪怕機會渺茫,也總比沒嘗試過要好。
周正定定地看向葉傾紅,最後終于一臉挫敗,幾步走到她跟前,慢慢蹲子。
「這件事兒對你很重要?非得插一腳不可?」
他擰著眉,白淨的膚色襯著眉間淺淺的紅色傷口,有些出奇地妖艷,活月兌月兌一個制服美男,手還按著她的手,熱熱的手心貼著她敏感的手背。
長得好的男人也分很多種,周正這一種偏偏最討喜︰他有男人氣概,卻也不會顯得粗野鄙陋,五官精致,看異性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絲絲輕佻,但卻最受女人的青睞。
女人呢,實在是矛盾的生物,你太過坐懷不亂,她反而嫌你不識風情,唯周正這樣的,尺度拿捏得剛剛好,撩得你心癢癢,先淪陷的往往是女人。
誰先淪陷,誰先輸。
所以,周正一直有資本游戲人間。
看著他就這麼半蹲在自己面前,葉傾紅微赧,畢竟,這麼一個大男人躬子對著自己,她從情感上接受不了。
「你……站起來說話!」
她拽著周正的一側袖子,想叫他起來,卻沒想他搖頭。
「我想湊近點兒,看看你……」
呦,這還走上深情路線了?!葉傾紅一怔,繼而恢復了慣常的神色,索性隨他去,璨然一笑道︰「周正,我記得上次,你去我家,勸我和徐亦疾離婚那次……」
周正握著她的手一緊,忍不住打斷她道︰「你要離婚了?」
一時間,這男人臉上竟有些喜上眉梢的神韻。
葉傾紅啞然,搖頭道︰「你瞎猜什麼!我是說,要是你爸爸能考慮不再管馬伯強,到時候他該挨槍子兒就去挨槍子兒,不要叫肖成駿難做,那麼,我也會考慮下,說服我爺爺,跟你們周家多多‘親近’。」
她精心地措著詞,適度地將自己的意思表述清晰,周正不傻,也不缺少政治敏感,她不信他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果然,听了這話的周正,慢慢松開了手,表情凝重。
「為了個馬伯強,不值得,趟這趟渾水,周家這筆買賣可不明智。你知道,我爺爺一直猶豫不決,我爸現在不在京里,在葉家,我的話還是有用的。」
葉傾紅一直不想倚靠家里的勢力,畢竟**難免被人評判為「紈褲」、「游手好閑」、「吃喝玩樂」,她一向是試圖遠離這些標簽的。然而無奈,為了能讓肖成駿歸順于自己,她只好嘗試著如此「玩弄權術」。
只是,誠心而說,滋味兒還不賴,以至于她不禁懷疑,自己難道骨子里其實是渴望權力和謀略的?
「小傾兒,我早就知道,你總會有一天這麼跟我討價還價。但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周正終于撤離了自己的手,站起來,雙臂抱在胸前,斜著眼楮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的葉傾紅。
她,雖然已經陌生了很久,只是今天的她,格外陌生。
「沒辦法,你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我只不過是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人總要長大,不能單純幼稚一輩子。」
葉傾紅眼底滑過一絲脆弱和猶豫,但也只是剎那,很快便替換上得體優雅的笑容。
「原來我小看了你!」
周正搖頭,感嘆道︰「‘空手套白狼’這話用在你身上真是再恰當不過!我倒是想知道,肖成駿到底許諾了你什麼好處,叫你這麼為他奔走!」
想了想,他眨眨眼,故作神秘低聲道︰「難道,是跟胡老大最近在忙乎的事情有關?誰不知道那小子一遇到自己弟妹的事情就亂了陣腳,不會是你跟景戚戚那惹禍精捅了什麼大簍子吧?」
不過是隨口一問,卻把事實猜了個七七八八,真是個人精!
葉傾紅眼皮一跳,暗暗咬牙,這個景戚戚,八成是又栽在了胡勉手里,也不知道胡勵怎麼想的,也不管著點兒老婆和大哥!
不過,周正的直覺還真是敏銳,她咳了一聲掩飾情緒,矢口否認道︰「她又出什麼ど蛾子了?我怎麼知道,最近約她逛街都說沒空。八成是在家準備養金孫呢,胡家老爺子可是等不及了!」
周正細看她神色,估模出她沒說實話,心想哪天還是去問問胡勵比較直截了當。
「行了,這都快過了飯點兒了,走,吃飯去。」
他抬起手腕,定制的手表表盤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將身上的衣服整了整,他抓起葉傾紅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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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乃們把小葉子想成什麼人了,她咋可能為了這件事以身相許周正哇……哇 ~乃們邪惡了吧,俺是純潔滴娃~等下一章,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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