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樹林間,樹樹重疊,樹樹成山,一條寬暢的道路彎曲延伸,大自然的氣息撲鼻而來,清爽自然的土香味盈盈飄逸,小鳥兒輕輕飛落在樹梢嗚起了自然的舞曲,清脆響亮的嗚聲宛如森林間的山曲,亮耳動听,天音之籟。
「駕∼駕∼」遠遠的山路間,馬蹄聲響,男子優雅動听的嗓音與女子清脆的聲音混合在從林自然的音符中回蕩。
「四小姐,過了這片樹林,就到靜墨山莊的領地了,只是天色已黑,山谷夜里氣溫低冷,而且機關甚多,夜里行走不便,所以我們還是在莊外夜宿一休,明日天亮了再進莊比較安全。」其實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今日的機關可否有改,如果改了,觸動機關,他們都得死。
「二公子,您回來了!今日清晨寒總管還過來問您回來沒有,說是老夫人念著您呢!而且……」小林一見開口說話的人立即高興的迎了下去,但說到一半,原本高興的表情也黯淡了下來︰「而且還說莊主昨天又看見幽兒小姐留在莊里的東西,所以情緒不怎麼好,又自己躲起來了。」
「信則真,不信則假。」離鴿筱聲音淡然,面無表情,她說是話也不全假,起碼珍貴的藥材她並沒有說假,只是功效她沒有說明罷了,再說了,她不是沒有說過真話,所以信不信由他,她沒必要說得那麼清楚,也沒必要向他解釋。
「嗯∼」離鴿筱淡淡應了聲,表示沒有意見,夜君琛是莊里的二公子,到了夜里,連他都不敢走的機關,可想而知,靜墨山莊的機關是多麼的森嚴,也難怪風烈焰對它沒折,費塵封也得禮讓,果然是一座森嚴的山莊。
「四小姐要是喜歡,那就您請收下吧!也算是君琛的一點點心意。」跟隨進來的夜君琛見狀立馬大方的開口,離鴿筱是個奇怪的人,他問她治療的費用是多少,或者有什麼條件,可是她什麼都不要,就只要一件安靜不被打擾的房間,而且必須是隱秘的地方,能不被人知道。
「想知道是誰?」其中一個黑衣人哈哈一笑,隨後冷冷說道︰「去問閻王爺吧!」
「離鴿筱——」風向天才追上來,就看見了驚心動魄的一幕,離鴿筱的身體正落下懸崖。
「離鴿筱∼」眼角的余光里,他發現另外三人的動作更狠更絕,招招要致離鴿筱于死地。
「那天你跟我們說的話是真的對嗎?」一道月芽白的身影飄然靠近,隨著微風吹來,衣袍飄逸渺渺,長長的黑發散在腦後,烏黑明亮的瞳眸閃閃如星,悠閑的姿態優雅,聲音慵懶,迷人之極。
一陣清香撲鼻,風向天的話才說完,離鴿筱心里就大喊一聲糟糕,吸進了不少,她不怕敵人用毒,可是迷藥她不敵,而且她現在連吹笛的力氣都沒有,否則青玉笛應該可以救他們一命。
他一定會恨死自己,如果不是他大意吸一**散,如果不是他保護不周,黑衣人就不會有機可趁,離鴿筱就不會被黑衣人追殺。
他曾問過她為什麼,她只說練藥需要,而且不能被感染細菌,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細菌,但感染這個詞他還是能明白,所以為了大哥的傷勢,只好依了她。
初夏的夜微涼,月芽高高升起,離鴿筱穿著夜凌勛設計的白袍衣衫,優雅的坐在庭院里,她抬頭看著如海般閃著磷光的夜空,星星如閃爍在深海里的斑斕,如詩如協般的沉陷,突明突暗。
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感覺,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一輩子都不懂,可是他心里好像被千千萬萬只蟲蟻啃咬著,真的好痛好痛。
可是那簡房間用來練藥,那也是為大哥所用,本來就是應該的,照此說來,離鴿筱是分文不取,所以他也很過意不去,如若她能收下這件衣服,他心里也好受一點。
聯們保我能聯我。夜君琛健朗的臉上笑容明朗,從他沉穩淡然的面容看來,夜君琛並不像因為害怕才不敢走夜路,更像是有所隱瞞,其實夜君琛就算有事隱瞞,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他們這群人當中,不是風烈焰的人就是費塵封的人,風烈焰與費塵封惦記著靜墨山莊這個地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加上她這個身份特殊的人,他不小心一點也不行。
夜君琛的話,風向天優雅的俊臉似笑似笑,嘴微微勾起一抹慵懶的弧度︰「看來靜墨山莊的列陣與機關果然是名不虛傳,連二公子都帶著幾分懼意,看來我們要是自己進莊,定然尸骨無存。」
夜君琛黝黑健康的臉上映上了笑容,他並沒有多說的笑了笑,他總不能告訴他們,他並不是怕,而是莊內的機關經常更改,他只是擔心他們不小心觸動機關罷了!而且他們似敵非敵,似友非友,莊里的事,他不能讓他們知道得太多。
她很肯定他們的目標不是風向天,如果他們的目標是風向天,他們就不可能理會她這個弱女子,可是他們攻擊風向天的同時,也對她出手,所以他們攻擊風向天,不過是為了纏住他,為的是不讓風向天救她,而且這三個人對她下手招招陰狠,招招致命,所以他們目標肯定是自己。
就因為她知道他們的目標是自己,所以她才要逃離,這是她自己的仇怨,她不想連累他人,畢竟風向天似乎也吸入了**散。
就在他刺醒自己的同時,飛揚,清鳳,夜君琛,還有燕娘都聞聲而來,風向天從中月兌身,飛身追向離鴿筱的方向,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蕩漾在空氣中︰「他們就交給你們了。」
莊主為人看似冷淡,也不愛說話,其實莊主對他們這些下人很好,每當過年過節,莊主也總少不了他們的份,可自從莊主出了事之後,莊主就重冷漠了,而且也不愛出莊巡視。
驚鴻飛身,軟劍快狠如蛇,他快速的飛舞著軟劍,待他收劍,黑衣人已經被他利劍削成了碎片,手刃了黑衣人,風向天終于敵不過昏暗的來襲,他跌坐在懸崖邊。
手指握緊,關節緊起的聲音咯吱咯吱聲,風向天邪魅的瞳眸冷如霜降冰雪天,勾魂般的瞳眸閃爍著陰冰,嘴角勾一抹殘忍的弧度,聲音淡如輕風,卻有如陰冷地獄前來的使者︰「你們都該下地獄!」
是**散,這是隨風吹來的,而他也吸進了一點,雖然暫時還能抵擋,是由此看來,來人很清楚他們這里大多是武功高強的武者,只是來人有什麼目的,而目標又是誰?是他的敵人,還是離鴿筱?難不成是離府派來的人?只是她們有那麼大膽嗎?離鴿筱現在的身份可不是小老百姓,她要是出了問題,老太妃與皇帝都必然會追究。
來人對離鴿筱招招致命,他們的目的根本就是離鴿筱,只希望離鴿筱能挺住,否則……
然而他們是誰派來的?是離府還是皇後?以他們這些有計劃,有策略,有金錢的攻擊,恐怕是皇後多一點,畢竟皇後出得起天價,十幾二十個高級殺手,並不是幾兩幾銀就可以打發,看來皇後真的恨不得她死,她才出帝都皇城,皇後就下手了。
離鴿筱回視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冷光,不行,她不能待在這里,風向天恐怕也體力不支了,離鴿筱動用著不久前在離府庫內看見的招式,加上隱身術,躲離,可是休力不支的她很快又顯身,所以總是被黑衣人發現。
離鴿筱坐在簡潔貴氣的馬車里,透過轎簾縫隙,精明的瞳眸淡然的打量著車簾外跟隨的夜君琛,她深色有神的黑眸深沉深沉。
離鴿筱聰慧妖魅的瞳眸輕閃,眼底閃過一抹鄙視的幽光,這個夜凌勛值得她救嗎?她最討厭懦弱無能的男人,就因為看見一個女人經曾用過的東西,然後就把自己藏起來,真是沒用。
離鴿筱逃到懸崖邊上,她強忍著暈厥,聲音輕緩卻也冷傲︰「誰派你們來的?」
離鴿筱,你怎麼可以不等我?風向天心底吶喊的質問著,兩行悲傷的清淚不知不覺中暗然落下。
穿過了那片樹林,他們來到了靜墨山莊分布的布莊,小小的布莊,卻熱鬧繁華,離鴿筱首先步入了布內,布莊內,入眼的就是幾個木架,木架上,幾件衣袍伸展的展示著,離鴿筱立即被一件白色衣袍吸引,她緩緩走了過去,布莊小二小林立即說道︰「這位小姐可真有眼光,這匹銀絲布可是咱們莊主親手所制,無論是選料,繡功,都是一等一。」
而且離鴿筱身份特殊,要是她在機關里出了事,皇帝與西涼王都不會放過他,也會讓他們更有機會對付靜墨山莊,如今大哥性情飄忽不定,所以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能不惹事當然是最好。
藍幽兒,又是藍幽兒那個可惡的女人。
雖然如此,但是夜凌勛設計的那件白袍卻是如此令人眼前一亮,所以離鴿筱也沒有客氣的收了下來。
說到藍幽兒,夜君琛眼神也黯淡了下來,雖然他希望離鴿筱能治手大哥身上的傷,可是內心的傷卻無人能治,藍幽兒自私的變賣大哥送給她的布莊,也等于變賣了大哥的感情,大哥心里又豈會無動于衷,他知道大哥一定很痛,否則也不會將自己藏起來。
說時遲,說時快,就在風向天說完的時候,四周突然竄出了十幾二十個高手,一半以上的人纏們了風向天,還有幾個人則攻向離鴿筱,他們身穿一襲貼身的黑衣,臉上蒙三角黑布,只露出了一雙凶暴陰狠的眼楮。
這就是天下第一莊的夜凌勛?
隨著微風吹來,空氣中突然飄渺著一陣淡淡的清香,風向天眉頭一皺,立聲喝道︰「離鴿筱,閉氣!」
靜墨山莊之所以難以強攻,就是因為他們的機關甚密,時常更改,而他已經有一段時日未歸,如若機關已改,那他們也許就要成為肉漿,雖然他也熟悉王行八掛,要看懂什麼陣倒是不難,可是夜里行走畢竟不便,而且他不是自己,還要照應著其他人。
風向天忍著腿上的疼痛,心里暗道︰離鴿筱,等我。
風向天看著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澀的淡容,隨後把頭抬起,與離鴿筱一樣面向天空,原以為自己會有點不同,可是他發現自己錯了,她根本就看不見他,如果她看得見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想知道並不是一個答案,而是一個真心。
風向天看著離鴿筱有意逃離,可是那三個黑衣人依舊狂追不舍,風向天眼底的冰冷降到了極點,他手中的軟劍狠狠刺向自己的腿上,用疼痛來換醒自己。
風向天站在離鴿筱身旁,側身看著離鴿筱,她說的話有真有假,他也知道她也許是為了自身安全著想,所以並沒有實話實說。
風向天腰中軟劍出鞘,招式如風,如電,又快又狠,然而這是一支有紀律的殺手,中了**藥的風向天開始還能以一敵十,然而漸漸的,運功過度的他也開始藥性發作了,視線模糊。
風向天被黑衣人纏著,離鴿筱也只能自救,憑著訓練而來的本能,一次又一次的躲開了黑衣人的攻擊,然而躲著也不是辦法,而且她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
黑衣人一上來就有目的性的攻擊,先是把風向天與離鴿筱擊散,他們似乎清楚風向天武功不錯,所以也比較多人絆著風向天,風向天原以為他們的目的是自己,然而不一會他就發現錯了。
黑衣人說完揚劍刺向離鴿筱,離鴿筱強迷離著雙眼,想要閃開攻擊,然而她才退了半步,整個身子就往後倒去︰「啊——」
隨後趕來的飛揚,清鳳,燕娘,夜君琛等人到來,只看到了風向天殘忍的一面,燕娘四處查看著,忍不住著急的問道︰「王爺,小姐呢?」
王爺不是來追小姐了嗎?可是小姐在哪?為什麼不見小姐?
風向天手掌緩緩伸向前,毫無焦點的瞳眸輕盈閉上,兩行晶瑩剔透的淚水隨著動作無聲落下,風向天在心里無言的道,她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