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是一晃,三年,某娃已經十一歲,依然廢得一無是處……
這日,姬氏上下肉疼一片,上至長老堂主,下至廚房伙夫,一個個都恨不得把某娃活活掐死,但礙于某娃他爹只手遮天又寵女如命,而最終不得不打消念頭,但心里,無不惡毒的詛咒被罰面壁一月的那娃各~種~死!
簡直不敢相信,絕對不敢相信,她,竟然慫恿那個好不容易讓人省心幾年的瘋子一把火燒了山洞里的所有藏書!!
藏書啊,那山洞里的所有珍貴藏書,之前一直被得族長撐腰的姬御風那瘋子霸佔著其他人根本近不得見不到,而如今,全數化成了灰燼……
如此敗家行為,是一般有點腦子的人做得出來的嗎?
絕對不是!肯定不是!
而,偏偏,做出這麼極其沒腦子的事情的人,竟然是他們姬,氏,的,大,小,姐,本來該是繼承未來族長之位的繼,承,人!
沒有天賦廢物一個,也就罷了……
刁蠻任性囂張跋扈,也就罷了……
無才無德一無是處,也懶得說了……
竟然,還沒腦子!!!
這種人以後當了族長,姬氏……簡直不敢想象!
然,她做出如此罪大惡極十惡不赦天地不容……的事情,卻因為有個當族長的爹撐腰,而只被罰了面壁思過一個月而已,真的僅此而已……
姬氏上下,怨念陣陣,卻並無人敢言。
就算他們抗議又如何?那廢物身體羸弱一陣風都能將她卷走,搞不好一杖責就能把她活活打死!
但,有些可笑的的是,那「瘋子」姬御風明明也是「共犯」,卻因為整個姬氏能壓制住他的人也只有族長姬御軒一人而已,所以,竟然沒人敢言聲「討伐」他,四位長老五位堂主,居然統一意見將他的存在無視忽略。
雖然沒人聲討,但姬御風卻還是很夠意思的去陪姬念淑一起面壁。
團。幻裁,團裁。只是,面壁不出三天,先前好得不得了的兩人,竟然孩子氣的為了一只雞腿而大吵特吵起來,甚至越吵越凶越鬧越大,結果,也不知道那廢物小姐怎麼把那瘋子刺激了,硬是把那瘋子給氣跑了,而這一走,竟然就再也沒回來……
諸葛晏拎著食盒踱步進洞,看著面對石壁盤腿而坐,不停雞吃米的某娃,不禁失笑︰「你倒是自得其樂,哪像是在這思過的人……」
「嗯?」
聞聲,某娃恍惚回頭,半夢不醒的微微撐開沉重的眼皮看著諸葛晏,目光一路而下,落在他手里的食盒上,驀地瞪大眼,精神大振忽地跳起,卻雙腿發麻一軟,沒站起就往前栽。
諸葛晏一驚,忙沖上前幾步扶住她,而臂上的人卻是焦急著搶走他手里的食盒,不等他把她扶坐回去就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丟開盒蓋,筷子也不拿的伸手就抓起盤子里的紅燒肉狂啃,坐相,吃相,半項不沾邊。
「說了多少次,你是女孩,又是大小姐,多少該斯文秀氣些,怎麼老是這……」諸葛晏蹙眉,掏出潔白的手帕遞給她。
「小豬公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這沒被餓過的人怎麼會了解淑兒快餓死的痛苦!」姬念淑無限幽怨的白了他一眼,掃光紅燒肉後,又抱起那只肥女敕的燒雞,哪里有空去接他的手帕。
餓?諸葛晏蹙眉︰「難道他們還敢不給你飯吃?」
不至于這麼惡毒吧……
「能崩掉牙的饅頭還是有的。」狂啃狂啃,某娃含糊不清道。
那是什麼東西?諸葛晏面容抽搐了下,神色復雜的看著姬念淑。他也清楚,這孩子雖名義上貴為姬氏大小姐,卻……只要在她父親姬氏族長看不到的地方,連個下人都不如……
「呃,呃,呃……」吃太急,某娃杯具了。
「慢些吃……」諸葛晏哭笑不得,一手遞給她水,一手自然的為她拍扶後背順氣。
舒服了些,姬念淑斜眸一瞥看著諸葛晏︰「小豬公,你為什麼對淑兒這麼好?」
愣了一下,諸葛晏收回僵住的手,囧囧的︰「小孩子問那麼多干什麼,吃你的。」
「哦……」某娃乖了一聲,卻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忽然加了一句︰「淑兒還以為小豬公是喜歡上淑兒……」
年紀不大卻是如今諸葛家輩分最高的人,進進出出老得掉光了牙的都要向他鞠躬行禮,高處不勝寒啊,其實這小豬公的身世也蠻那啥的……否則他又何須每天杯具的跑幾里地來這里跟她一個小女圭女圭打發時間。
「噗——」喝水中的某只猛的一下就噴了出來,滿面狼狽,惱羞成怒繃紅一臉道︰「胡說八道,我輩分比你爹都高,大你整整十歲,而且……」對上那雙剔透無暇的雙眸,後面的噎著了。
「小豬公那麼激動做什麼?淑兒也就隨口一問。」他也太激動了點。
諸葛晏再次深深感覺自己跟這丫頭有嚴重的溝通障礙,白淨的臉上暈色一片,而幸好這山洞里光線不好,否則……
「不過,淑兒很喜歡小豬公哦,小豬公長得很美。」某娃咧嘴甜笑。
她這說的可是大實話,諸葛晏如今已經二十一歲,原本就出色的五官愈發成熟而凸顯出其獨特的魅力,走在街上,絕對是個回頭率非常高的美男子。二十一歲,這里男子標準的適婚年齡,而卻因為他獨特而敏感的身份反倒弄得沒人敢為他的婚姻大事做主,他的佷孫諸葛家族長都不能貿然為他決定,傳說他十八歲時媒婆就不斷上門倒提親,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但從不去見人家小姐,最後連那些媒婆都全被轟走了。
于是,他至今孤家寡人一枚,有事沒事就來陪她這個小朋友瞎磨混日子!
轟,暈色更深,諸葛晏卻又奈何不了這個向來都說話不分場合不分輕重沒有禮儀可言的孩子沒轍,囧了好一會兒,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淑兒,這里沒外人,我問你件事。」
「嗯?」嘻嘻,幾年下來,他的表情被她「教」出多樣化了,至少在她面前會多樣化。
「山洞里那些姬氏的藏書……實際上已經被掉包走了吧?被燒的,並不是真正的藏書!」
姬念淑暗暗大驚,表面卻裝著一副迷糊的樣子︰「燒了啊,當然燒了,否則淑兒怎麼會被罰在這里面壁……」
諸葛晏看著姬念淑,面無表情的語出驚人道︰「淑兒,別騙我,我去過那個山洞,因為那里除了灰燼已經一無所有,所以並沒有被人阻攔。我雖然不知道你跟那個姬御風在計劃什麼,但這事,你騙得了別人卻是騙不了我的!別忘了,我生在文貴之家,從小就與書本為伍,書本就算被燒得只剩下片片紙灰,我也能看出寫別人看不出的端倪……」
「小豬公……」
「那個山洞里被焚毀的書本,全是新的,紙清一色出自同一個地方,印制用的墨,都出自同一個唔……」
諸葛晏鑄錠的話還沒說完,忽地一下眼前一暗,隨即便被撲倒摔躺在地,脖子處冰冷一絲玄寒帶著疼,一瞬間的不敢置信,而後,便是連自己都沒料想到的,淡定的看著撲在他身上的殺氣重重的姬念淑。
「小豬公,淑兒只是想要自保,可你為何要跟淑兒過不去呢?」姬念淑淺笑嫣然眉眼彎彎,眸底,卻是一片冰冷。
看著騎在身上稚氣都還未褪盡的童顏,滿面笑意卻半分不滲入眼底,諸葛晏為此而暗暗心驚,不禁神色復雜起來,實話道︰「我並沒有想要跟你過不去,這事我也沒有跟你以外的第二個人提起過。」
輕挑了下眉,姬念淑不置可否,卻也沒施力加重手中的壓在他脖子上的匕首的力道。
除了最初一下的驚愕外,之後,他的脈搏一直維持得很平穩,這證明他沒有說謊。
她有很多種殺他的方法,可以一點痕跡都不留,但……
「小豬公,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實際該死,可,畢竟四年來你待淑兒不錯,淑兒又怕動手了會招天譴……唉,小豬公,淑兒該怎麼辦好呢?」姬念淑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匕首卻並沒有松開半分。
「讓我加入你如何?」諸葛晏語出驚人道。
這一回,姬念淑實在是真的錯愕了下,蹙眉。
「我確實不知道你們想要干什麼,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很閑。」諸葛晏聳聳肩。
「就這麼簡單?」挑眉,姬念淑傾身,貼近他的臉盯著他︰「沒有別的目的?小豬公,你可不要欺負人家年紀小啊……」
「目的……嗯,真要的話,確實有一個。」諸葛晏一本正經的應道。
姬念淑挑眉。等他的後話。
「研究你!」
研究她?這話有意思!
姬念淑沉默的讓他繼續說下去。
「從前我就覺得你是個奇怪的孩子,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感覺你渾身都在散發著詭異。就比如……」難得一見的,諸葛晏微勾嘴角︰「姬氏上下不受待見的廢物大小姐,如今怎麼一改頑皮,滿面殺氣的拿匕首壓著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