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壁燈亮著,發出昏黃的光。
房門沒有關。走廊里的壁燈斜斜的射進來,燈光朝威廉的腳邊延伸著。
客廳內,長長的桌面上擺放著好多的蠟燭,窗戶沒有關,有風吹進來,燭火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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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敏永遠都不會知道夏天這個女人!」
「上學?」
「不在。」
「不!」
「他在家嗎?」
「你不困,我困!」
「你不讓我說話,你就去上樓去。」
「你可以出去了,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要進來。」威廉命令道。
「你和姜楊最近怎麼樣?」
「你好,請問你找哪位?」年輕的女人聲音很好听。
「你是閔阿姨的什麼人?」
「你暫時先呆在孤兒院可以嗎?」
「你沒事吧……」
「你那里清醒了?你把敏敏藏起來做什麼?她是孩子的母親,你不讓她見敏敏,這算是什麼事情?」
「關上門!」威廉對走到門口的簡說道,
「嗯。」
「夏天……」
「夏天睡在你的房間內,你去睡客房吧。」
「夏小姐把彩江也帶回國了。」
「夏小姐,你沒事吧?」
「她不願意做孩子的母親!」
「她休想見到敏敏!」閔宗澤發狠的說道。
「她去上學去了。」
「她發燒了,昏倒在家門口,我總不能不管不顧吧?……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敏敏的親媽,就憑著這一條,我也不能不管她。以後敏敏長大了,知道我這麼對待她親媽,還不得恨死我。」
「她醒過來,就讓她走!」閔宗澤狠心的說道。
「好到什麼地步啊?牽手了,親嘴了,還是那個了……」
「好的。」
「好!我去說。」
「如果他們在一起了,就給他。如果……他們最後沒有在一起,就沒有必要了!」
「如果她真心關心孩子,為什麼兩年來音訊全無?敏敏生病的時候,敏敏找媽媽的時候,那個女人在哪里?」
「媽咪,我替你報仇了!」
「媽!」
「媽!我求你,別說了行不行啊。」
「媽,你讓她進來做什麼?」
「姜?你說的是姜楊?」
「少爺,夏小姐已經上了飛機。」簡接了電話,走進來,站在威廉的身邊匯報道。
「少爺,錄音什麼時候給閔宗澤?」
「彩江……」
「彩江啊,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帶你回我家。」
「彩江,你先去孤兒院好不好?」
「很好!」
「我不困!」
「我會很乖的,不會吵你的。」她突然抬起湛藍的眸子,淚汪汪的看著夏天。
「我就是關心關心……」
「我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我是夏天!」
「我是她兒媳婦。」
「我沒有親人了。」
「我要去找我女兒,我沒有辦法帶著你。」
「我要和你在一起!」彩江小聲的說道。
「敏敏……」
「是的。」
「是!」簡應道,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正是。」
「知道了。」
「請問這里是閔宗澤的家嗎?」
「這種事情不牢你操心。」閔宗澤煩躁的說道。
「這種話我說不出口,要說你自己說!」閔母不願意做黑臉,將這種難做人的事情推開了閔宗澤。
「進來!」威廉頭也不抬的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
「那我媽……就是閔宗澤的母親在家嗎?」
「那我等著她。」夏天剛要進去,女孩子擋住了她,「請問,你是?」
「那敏敏呢?敏敏在家嗎?」
「閔阿姨正在午睡呢。」
「阿澤,你小聲點。」
「阿澤,你醒醒吧!」
……
……
……
兩年了,她變成什麼樣子了?
他大吃一驚,將床上的被子統統丟到地上,床上哪又那個可惡的女人的影子。
他放輕了腳步上了樓,本來要去客房睡覺的,卻看到自己臥室的門敞著。
他盯著敞開的門看了一會兒,心里再三掙扎,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抬腳走去。
他知道她睡在自己的臥室里,想來,又生著她的氣。
他給不了女兒幸福,他骯髒的家族更不可能。
他飲盡了杯中的酒。
發現夏天只亮著壁燈,有些昏暗。
周圍的聲音虛了起來,好像隔著時空,听不真切。
咚咚……
夏天一直打不通閔宗澤的手機,只好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敲開了婆婆家的門,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的而又年輕的臉。
面尚化和荷面和。夏天並沒有多少的驚訝,只是眼角間藏著深深的哀怨。
夏天感覺渾身發燙,身體更是虛弱的很,踩在地板上,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好不真實的感覺。
夏天推開門,走出去。
夏天甩不掉這個悲傷又黏人的孩子,只好硬著頭皮帶著她回家。
夏天的頭開始暈了起來,周圍的人和景也變得虛幻了起來,然後慢慢的出現了重影,夏天眼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夏天的心里卻在犯嘀咕,這一定又是威廉的陰謀。
夏天的臉色十分的蒼白,白的好似一張紙一樣,有點嚇人。
夏天看到她的淚水打濕了地面,她在哭泣,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夏天腦子一時有些亂。
夏天記得給自己女兒看過病的姜醫生姓姜,除此之外,她不記得認識其他的姓姜的。
夏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睡在床上,橘色的台燈,柔和的倒影在她的眼中。
外界都認為他和姜楊是一對,敏敏又一口一個媽媽喊得親,解釋道最後,閔宗澤都懶得去說了。
她下了樓,發現閔母房間的燈還亮著,她走過去,剛要敲門,里面傳來了閔宗澤的聲音。
她和閔宗澤的主臥室。
她害怕!
她揉著昏沉沉的腦袋,坐起來,發現周圍十分的安靜。
她更緊地抓著夏天的衣服,夏天的上衣已經被她扯的皺巴巴的拉。
她皺緊了眉頭,頭突然痛了起來。
她看了看四周,很熟悉的布景,這是她的家。
她看了看陌生的人群,他們在說著她听不懂的話,這里是陌生的土地,陌生的人群。
她記得敏敏剛會走的……
威廉倒了酒,喝了一口,然後捧起照片,對著照片中漂亮的女人,苦澀微笑-
威廉關了她兩年,怎麼可能輕易放了她走呢?
威廉坐在正座,桌面上放著一瓶珍藏了很久的紅酒,高腳杯中還剩下三分之一的酒,桌面上還放著一把精致的小手槍,還有一張有些發黃的照片。
威廉看著那把銀亮的瓖著鑽石的手槍,說道,「彩江跟著她會幸福的……」
小姑娘上下打量著夏天,然後輕輕的笑了起來,「閔阿姨的兒媳婦是姓姜,不姓夏。」
居然狠心的拋下他和孩子,和其他男人遠走高飛了。
彩江垂下了頭,手卻沒有放開。
彩江緊緊的抓著夏天衣襟,就害怕夏天丟到她,不管她了。
接到母親的電話,得知她昏倒在家門口,他推掉了一個應酬,專門敢了出來。
最終,她還是收回了手,轉身離開,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照片中是一個金發的美人,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容貌酷似的兩三歲的小男孩,他睜著清澈的眸子,正炯炯有神的看著鏡頭。
現在,她又回來做什麼?
簡關上了門,听到里面傳來什麼東西被射穿的聲音。
簡忙轉身,疾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板上,打算推開門,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簡站在門口,敲了敲敞開的門。
見這個孩子一副黏上自己的樣子,夏天拿她有些沒有辦法。
視線一眼就移到了床上,昏暗的燈光下,被褥鼓起來了。
這麼晚了,她的女兒一定回來了。
這里的空氣不好,她卻還是眷戀的深深吸了幾口氣,彩江從來沒有來過中國,對這個地方有些害怕。
那個女人此刻就睡在那里。
門緩緩的關上,簡看到了威廉悲哀到想要哭泣的側臉,雖然她很想安慰安慰他,但是她是下人,她沒有資格。
閔宗澤本就對自己誤會重重,她在把威廉的女兒帶回家去,這算什麼事情啊。
閔宗澤的雙腿像是被人操控了似的,一步步的朝大床走去。
閔宗澤看著越老越像孩子的母親,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閔宗澤終于走到了床邊,他想要看看她的臉,卻發現床鋪上根本就沒有人。
閔宗澤臉上寫滿了糾結和煩躁。
閔宗澤賴在母親的房間里不走,閔母坐在輪椅上,看著兒子,試探性的問道,
閔宗澤走出了閔母的房間,大廳又大又空廓,他記得夏天和敏敏在的時候,這里從來都是鬧哄哄的。
閔母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見兒子還是不走,她又忍不住多嘴道,「哎……這後媽畢竟是後媽,你要是真和姜楊在一起了,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敏敏怎麼辦?我身體又不好,活不了幾年的……」
飛機停在了A市的桃仙機場,機艙的門一打開,夏天就迫不及待的下了飛機。
他看向衛生間,衛生間磨砂的門透出光來,將臥室渲染的暖洋洋的,他忍不住快步走過去,一把拉開了衛生間的門。
沒有!
他檢查者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沒有那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