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涼,冷風吹來,發高燒的夏天反而感覺到了舒服。只是,這種吹冷風給身體降溫的方式,讓她的燒的更厲害了。
「咳咳……」
夏天捂著口,猛烈的咳嗽著,最後她站不穩,扶著路邊的一棵樹停了下來。
「……」
「……好,我等著你。」
「一言難盡,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夏天顯得十分的疲倦。
「什麼?」
「你去休息吧,這個孩子我來照顧。」
「你又加班了?」
「你又沒穿內褲?」
「你感冒很嚴重,不治療會惡化的……」
「你打算用這種方式讓我同情你嗎?」
「你是不是給她喝咖啡了?」
「你沒事吧?」彩江緊緊的跟著她。
「你還是一個人?」
「可是,你的身體還麼有好,醫生說,如果不及時治療會惡化的……」
「吃了。」
「咳咳……」
「咳咳……」
「咳咳……」
「咳咳……」
「哎,敏敏這個小孩子不睡覺,我也跟著不能睡啊……」
「喂……」
「喂喂……閔宗澤,我明天還有一個手術呢?我要睡覺,我如果睡不好,做手術的出了問題,是要鬧出人命來的。」姜楊跟著緊張了起來。
「喂,你難道真的和……」
「喂,我和你說話呢。」
「嗯。」
「嗯。我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嗯,只有方便面了。」
「嗯,我大約半個小時能到。」
「夏……天?」
「夏天!」
「夏天,你死哪里去了?」
「夏天,你要做什麼?」
「她今天晚上都不會睡覺的。」
「她發燒了,你可不可以送她去醫院?」彩江問道。
「她呢?」閔宗澤冷聲問道。
「她喜歡喝,我就給她喝了一點了。」姜楊不知道閔宗澤為什麼這麼急。
「好。」
「好久不見?」
「好好休息吧,什麼事情,明天睡醒了再說。」
「姜楊,你怎麼可以給她喝咖啡呢?」閔宗澤的聲音有些急。
「彩江!」
「彩江,你去攔一輛出租車。」
「彩江?」滿月在日本的時候見過這個丫頭,就是一個小妖孽女人。
「怎麼那麼久?」
「我不吃那種東西。」彩江挑剔的說道。
「我不在家。」
「我不餓。」
「我們去哪里?」
「我們去看醫生。」
「我去煮點面。」
「我去給你煮面。」
「我大姨媽來了,所以穿內褲了。」
「我掛了,到了再說。」
「我煮點宵夜。」
「我現在去你那里。」
「我要離開這里。」
「我還以為你搬家了呢?」夏天一路找來,不確定滿月是否還住在這里。
網情小言的網言。「我餓了……拜拜。」
「方便面?」
「是你?」
「是啊。」
「有泡面。」
「沒有。」
「現在房價這麼貴,我一個老女人哪有錢去買房子。」
「睡了沒有?」
「算了吧,煮面我會了,雖然不如你在行。」滿月攔住她,「你吃藥了嗎?」
「請停車!……拜托……拜托,請停車……」彩江一著急直接用日語喊。
「謝謝。」
「還沒有呢。怎麼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
「這個是?」
「隨便!」
……
……
……
一個手機打斷了閔宗澤的目光,他看了一眼來顯,發現是姜楊的,他拿起電話走了出去。
不是出租車,彩江心生戒備,後退了半步。
內心還在惶恐著,夏天會不會也不要她了?
只是,太晚了,天氣又冷,根本就沒有什麼車,偶爾有一輛出租車也根本就不停下來。
吃的只剩下了湯,她想要喝湯,卻沒有勺子。
吃飽了之後,她難過了起來。
味道不錯。
夏天卻完全沒有反應。
夏天搖了搖頭。
夏天是如此的疲倦和焦渴,她卻拔掉了手上的枕頭,彩江睡在旁邊的小床上,本來就睡得不踏實,听到夏天這邊有動靜,她也跟著醒了過來。
夏天疲倦至極,還沒有等滿月走出去,夏天就閉上了眼楮。滿月看了一眼夏天,皺了皺眉頭,然後關上了燈,帶上了門。
夏天站起來,朝廚房走去,「喂喂,你干嘛?」
夏天被燒的已經意識模糊了,她感覺自己置身在火爐之中,皮膚都已經燒焦了。
夏天身體發飄,但是她卻必須離開。
夏天難受的喘息,最後依靠著樹干坐了下來。
她不明白,溫柔的父親怎麼會性情大變的,
她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她不能捧著碗喝,這是十分粗鄙的事情。
她低垂著頭,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碗中,卻沒有發出哭泣聲。
她後悔自己的任性和自私。
她怎麼這麼輕?
她更不明白,父親怎麼會殺了爺爺還有媽媽的……
她有一場惡戰要打,她現在這副鬼樣子,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她瘦,非常的瘦。
她的視線落在了那一大碗香噴噴的面上,她猶豫著,拿起了筷子,挑起一根面條,吃了一口,挑了挑眉。
姜楊說完,切斷了電話。閔宗澤收起電話,走到了病房,看了一眼還在掛吊瓶的夏天,他又看了看表,然後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將玻璃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夏天總算是稍微舒服了一些,
彩江依舊是一個有錢人家小姐的樣子,坐的姿勢又直又端莊。
彩江再早熟也不過是一個10歲的孩子,經歷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失去了那麼的親人,彩江現在能夠抓住的人只有夏天了。
彩江听話的去路邊攔車。
彩江想,如果父親不回日本,就不會變成那樣子。
彩江抓著夏天的手,根本就不搭理滿月。
彩江的視線望向夏天坐著的方向,閔宗澤順著彩江的視線望過去,就看到一個女人長發遮住了臉,她耷拉著腦袋,正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的衣服單薄,還露出了小半截腿。
彩江看著那個女人走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彩江脆弱無助的抱住自己,頭埋在膝蓋上,思考著自己今後的路。
彩江走進了廚房,找到了一個湯勺,然後她一勺一勺的將湯喝光,身上熱乎乎的,肚子也鼓鼓的。
彩江餓了,卻依舊細嚼慢咽著。
忽然一輛黑色車身的路虎車停在了彩江的面前。
所以,當夏天離開閔家的時候,她立刻跟了出來。
打開門,看到門口的那個女人,滿月徹底愣住了。
滿月不做飯,家里的東西不是速凍就是方便面之類的東西。
滿月習慣這麼套一件大體恤,里面什麼都不穿。
滿月听到了外面細碎的哭泣聲,她推開了一條門縫就看到彩江正在哭泣。
滿月帶她進了小屋,給她拿出了被子,還有枕頭,鋪好了床之後,她讓夏天躺上去,說道,
滿月把慢慢一大碗泡面端到了彩江的面前,然後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去睡覺了。你如果困了,就去那邊的小房間睡,里面被子什麼的都有。」
滿月的家門大半夜被人敲響,滿月咒罵道,「誰這麼缺德,大半夜都不讓人睡覺……」
滿月看著那個孩子,猶豫著要不要出去安慰安慰她。
滿月穿著一個寬大的大領口的長款的T恤,正好蓋得大腿的位置,夏天瞟了一眼她的美腿,
滿月見夏天坐在沙發上,捂著口猛咳嗽著,忙給她倒了一杯水,夏天接了過來,道了一聲謝。
滿月見她好像在生病的樣子,忙將讓她走了進來。
滿月讓夏天進了房門,見後面還跟著一個小的,她盯著彩江眨了眨眼楮,問道,
滿月走進廚房,放水煮面,還放了一個雞蛋。香味從廚房飄了出來,彩江吞咽了一口口水,她是真的餓了。
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現在那個女人臉上不自然的紅色慢慢的退出,身體的溫度也降了許多,他這才有空細細的打量這個女人。
等了一會兒,閔宗澤沉不住氣,他蹲來,看著這個女人,她的頭發很長,皮膚泛著不自然的白,她的無名指上還戴著那枚戒指,閔宗澤的視線在她的無名指上停住,
見她一直不理人,閔宗澤伸出手來推了推她,這一推不要緊,閔宗澤的手被燙了一下子。
見彩江這孩子很長時間都沒有吃東西了,夏天問道,「有吃的嗎?」
診斷,吃藥,掛吊瓶……
車門打開,車上跳下一個身穿深色西裝的男子,他繞過車頭,走了過來,彩江認出他來了,
這一抱不要緊,閔宗澤被晃了一下子。
這算什麼?
那麼多的親人,大家都死掉了。
都和其他男人跑了,還戴這枚戒指做什麼?
門關上之後,夏天緩緩地睜開了眸子。
閔宗澤壓下心中對這個女人的怒火,抱起她……
閔宗澤听到了姜楊打了一個哈欠。
閔宗澤將她抱上了車,然後開車去醫院。
閔宗澤忙完了,早已經跑出了一身的汗。
閔宗澤捧起她的臉,發現她的臉的溫度燙人,她的臉也是紅的很不自然,她緊閉著眼楮,眉頭糾結在一起,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
閔宗澤緊蹙了濃眉,然後不緊不慢的走過去,站在她的面前,壓抑著怒氣問道,
在看到那只空掉的碗之後,她打住了自己的念頭。
有的人很要面子!
她們的脆弱是不允許任何人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