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須靡正舉著酒杯,和五侯爺兩個人小酌對飲,看到呼莫突然愣愣地闖進來,放下酒杯,高聲道︰「呼莫,你來的正好,來來,一起飲酒!」
呼莫沒有接過酒杯,而是噗通跪倒︰「大王,夫人——夫人難產,請您務必過去!」
軍須靡捏著酒杯的手,陡然一滯,冷聲道︰「不過是生孩子,有什麼好看的。」
「你們都想死嗎?」軍須靡一把握住細君的手,發現那手變得無比冰涼,他的心頭大駭,為什麼她總是這般,讓他處于極痛的邊緣,甚至連恨都恨不起來。
「夫人昏過去了,身子出血太多,恐怕要太醫好好看看。」
「快去想方子!」軍須靡頹然的打在柱子上,心中亂如紛擾!早知道生孩子可以讓她經歷生死鬼門關,他就該早點把那個孽種打下來!都怪雲逸寒!你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敢騙本王,倘若有一天,讓本王看見你,一定要殺了你才解恨!
「快,想辦法!」太醫們紛紛搖頭,被子下又有鮮紅的血滲出來。
「怎麼樣?」
「死了?」軍須靡一轉頭,冷聲道。
「閉嘴!」軍須靡臉一冷,她既然願意為翁歸靡生下那個孩子,就該承受生野種的痛!倘若孩子是他的——他的眼神一暗,酒杯瞬間變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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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道︰「听說這個孩子不是大王的。」
兩個人拎著裝著孩子的籃子忐忑地走了出來︰「大王,夫人她——」
兩個穩婆對視一眼,看了一眼孩子,剪斷臍帶,拍了一下孩子,听到一聲極微弱的哭聲,一個穩婆包起孩子,又抓過一邊似乎寫著字的布,墊在籃子底下,才把孩子放了進去,低聲喚了一句︰「夫人?」
兩個穩婆這才松了口一口氣,急急地跑了出去。
五侯爺擔憂的看了一眼軍須靡,輕聲道︰「生產是女人的生死大關,上次海諾若不是雲大夫在,恐怕母子都有危險。」
團。幻裁,團裁。五侯爺點點頭,海諾道︰「希望右夫人能夠平安誕下孩子,要是雲大夫在就好了。」
產房內,已經兩個多時辰過去了,細君從剛剛的昏厥到強迫的醒來,她的汗已經完全濕透了內袍,血已經流失了太多,臉色變得無比蒼白,卻依然低聲道︰「一定,一定救我的孩子——」
他們不敢說夫人的脈象中有異,但氣若游絲,血流不止,恐怕活不過第二天了。
軍須靡一把將他抓起︰「本王說過,棄孩子保大人,听到沒有!倘若她有事,本王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軍須靡剛要闖進去,就被碧珠拉住︰「大王,您不能進去!」
軍須靡厲聲道︰「太醫呢!快傳太醫!」瑟縮跪倒的太醫低聲道︰「大王,我等已經給夫人看過——」
軍須靡厲聲道︰「快,你們快進去!」自己也要往寢宮里闖,這時一個穩婆低聲道︰「大王,孩子——生出來就——」
軍須靡大聲吼道︰「快止血,听到沒有?」
軍須靡大踏步來到帳外,就看見碧珠在外面急的團團轉,他一把抓住碧珠︰「里面怎麼樣?」
軍須靡猛地將酒杯放下,再也坐不住了,他騰地站起身來,急急的向外沖去。
軍須靡臉色一變︰「她怎麼了?」
軍須靡騰地站起來,他現在最恨的就是這個男人!倘若不是當初他,細君今天豈會有這樣的危險!
另一個說︰「看看大王的口氣吧,倘若真是大王的意旨也說不定。」
可憐的孩子,生出來那麼乖,像貓一樣的睡著了。
可是當她進入寢宮時,發現軍須靡冷冷的坐在床邊,細君的臉色白如一張紙,脈搏越來越弱,太醫嚇得臉色都變了。
呼莫緊隨其後,剩下五侯爺搖了搖頭,也站起身來,海諾從後帳中出來,低聲道︰「右夫人要生了嗎?」
太醫嚇得紛紛退了出去,大量的開出凝血的方子,一碗灌下去,卻依然毫無效果,就在這時,突然听到呼莫高聲喊道︰「雲大夫到!」
太醫嚇得連連叩頭︰「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太醫顫抖的說︰「大王,夫人氣血俱虛,根本無力促胎外出,再加上她又長期氣滯血凝,腰月復定然十分疼痛,氣血運行受阻,胎兒恐怕會久產不下,時間一長,恐怕對母子都有大礙。」
房間里沒有孩子!真的沒有孩子!
放下帳子,兩個人費力的將孩子的那一條腿送回去,找到另外一條,才慢慢的將她拖出來︰「生了,夫人——」
是個漂亮的女嬰呢,雖然很小,卻有著極白的皮膚和縴長的睫毛,沒有睜開眼楮,氣息極為微弱。
碧珠剛剛給孩子喂過女乃,就又匆匆的跑回來,剛到門外,就听說生出來的孩子已經死了,臉都變了,低聲道︰「不許亂說!」
碧珠急得都要哭出來了︰「已經兩個時辰了,听說夫人昏過去了!」
碧珠愣在那里,就听見太醫跪倒在地︰「大王,夫人失血太多,恐怕回天無力了。」
穩婆小心的正著胎位,一邊幫著施加外力,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幾絲為難,眼開著宮口終于開夠位置,劇痛已經讓細君無法承受,就听著穩婆驚呼道︰「呀,腳,腳出來了!夫人別亂動——」
細君已經堅持不住,昏了過去,她的身下已經是一片血水。穩婆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看孩子,彼此對望了一眼,不知該怎麼辦。
這時雲逸寒已經听呼莫邊走邊說了一下極危難的情況,他剛入門,就被迎面一拳打倒,這時雲逸寒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輕蔑的看了一眼軍須靡,冷聲道︰「軍須靡,救人要緊!」
這時呼莫急的汗都下來了︰「可是——」
那目光寒得讓兩個穩婆都嚇出一聲冷汗,沒敢答話,就听見軍須靡厲聲到︰「死了就趕緊埋了!」
軍須靡也收回拳頭,心不甘情不願的閃開一條路,驀地看到他身後的一個身影,突然愣住了。碧珠也驚呼出聲︰「紫蘇,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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