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頭疼,是宿醉後的反應,可是為什麼他的身體也傳來異樣感覺?翁歸靡睜開眼楮,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要厘清到底發生了什麼,當他的視線落在床榻上幾抹觸目驚心的血痕時,頭腦瞬間清醒過來!
原來昨夜的纏綿根本不是夢!他居然真的強暴了劉解憂!翁歸靡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那些血跡,深淺不一,恐怕是自己傷到了她!
縱然自己再討厭她,也不該做出這種事情來啊!翁歸靡的理智全部回歸,細細的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他在王兄那里喝了酒,然後出了伊人殿,踫到了她!
「你操縱我的人生還不夠,還要操縱清兒的人生嗎?」逸寒甩開她的手,站起身子,亭子外的雪有半尺深,他自從長安回到精絕,也一月有余了。
「你說什麼?」雲逸寒猛地轉過身,看向柔媞︰「你對她做了什麼?」
梅白俗九四梅九。……………………雨歸來…………………
雲逸寒冷聲道︰「對一個孩子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只有你這麼卑鄙的人才能做的出來!你快解除了此蠱,否則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你!」
雲逸寒對她的踫觸十分抵觸,他冷聲道︰「我要它何用?你不是已經說過,放我自由?我也許下重誓,決不再愛上他人,你為何還不肯放過我?」
雲逸寒放下書,嘆了口氣,見海清已經到了身邊,只得應道︰「怎麼了,清兒?」
雲逸寒皺了皺眉頭︰「你還要做什麼?」
雲逸寒臉色一變,一揚手,幾乎要落在柔媞臉上,可是他從來不打女人,只得猛地抽回手道︰「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遇見你!」說完一甩袖,向後殿去了。這里已經成了軟禁他的牢籠,守衛森嚴,只為了不讓他逃開!他也失去了逃的心情,因為那個女人,將他的軟肋捏得緊緊的,那就是他放不下單純的清兒,放不下受盡折磨的細君。
雲逸寒臉色變得蒼白,這時就听見海清從旁邊沖上來,臉上掛滿了淚珠︰「母帝,你怎麼能騙人?你怎麼能害長夫?」
雲逸寒道︰「你想要讓我如何待你?」
軍須靡不以為意道︰「快去休息吧,此去精絕不過三五日路程,我取了那女人的首級便歸來!」
軍須靡剛要拒絕,就听翁歸靡道︰「王兄,讓她去吧。」
軍須靡未知可否,紫蘇小心的跟在他們後面,知道得到了默許。她這三年來,無時無刻不想著雲逸寒,原本到了這個年紀,烏孫國也有好多年輕人開始追求她,可是她卻絲毫不為所動,因為在她心里,早已有了另一個人——
軍須靡率領一干親從,辭了翁歸靡,唇角揚起一絲笑意。
軍須靡皺了下眉頭,看是紫蘇,有些不悅道︰「你去做什麼?」
軍須靡神采飛揚,昂首向西望去道︰「不報當初奪女之仇,我豈可安心?」
只見亭子上,雲逸寒坐在那里,披著青白色的錦裘,冠帶整齊,眉目之間盡是淡淡的疏離,手中兀自翻看這一本醫書。
可是他怎麼會把她帶到自己的帳子來呢?難道是自己喝多了,她好心扶自己回來?
喚過侍衛沙海,問清昨晚的事,居然是自己扛著那個女人進來的!翁歸靡,你都做了什麼!
將她碎尸萬段也不為過!
當初若不是她騙自己出來,還要挾著不讓細君與長夫重逢,他豈會乖乖受她鉗制!只為了長夫是細君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昨夜下了那麼久的雪,已經看不出腳印,翁歸靡踏著厚厚的雪,接過侍衛手中的馬,來到殿前,看見軍須靡也整裝完畢,只帶著五百人馬,看見翁歸靡過來,臉上露出笑容︰「怎麼起來的這般晚?」
有侍衛見他醒了,端來了溫水,放在凳子上,低聲道︰「王爺,王上今天要出行,您是不是該去送行?」
望著海清听話乖巧的離開,柔媞唇角浮起濃濃的笑意,她根本就在騙雲逸寒,那條項鏈里的秘密,她絕對不能告訴他們!只是她沒有想到,海清居然會背著她,把那條項鏈送給長夫!
柔媞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剛剛海清沒有離開,而是躲在廊後面偷听,她厲聲道︰「你快退下!這里沒你的事!」
柔媞冷笑一聲︰「你早就恨透了我,所以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是蠱毒我可以不發作,卻絕對不能解除,因為——長夫實在你的軟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和那個賤女人生的野種。」
柔媞听了這話,冷眸一閃,冉冉的走上長廊,來到亭子上,對著海清道︰「母帝不想再听到那個討厭的名字,你下去吧,母帝有話對你父親說。」
柔媞微微一笑︰「怎麼,緊張了?我不妨告訴你,我讓清兒給長夫的那個鏈墜,里面藏著一條我養了多年的蠱蟲,它的母蠱在我手上,只要我把母蠱殺了,那條子蠱蟲就會破殼而出,咬死佩戴之人。你的細君倒是豈不會傷心至死?」
柔媞搖搖頭道︰「我也未曾見,你去後殿找他吧。」
柔媞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兒子身上使用**術,誰讓他竟然為了那個小賤人數次忤逆自己!
柔媞淡笑著,手指滑向他的前胸,柔聲道︰「我給了你三年自由,現在我要收回你的特權,安心的陪在我和清兒身邊,總有一天,他會成為我們精絕的下一任國主。」
柔媞滿意的揚起唇角,她繼續道︰「忘掉長夫這個名字。」
柔媞的眼中放出淡綠色的暗光,如同幽幽的潭水,海清的大腦一片空白,單純的重復道︰「她的名字叫長夫。殺了那個帶著碧玉蛇墜的女人。她心如蛇蠍。」
柔媞眼神一暗,她蹲來,剛要去抱海清,他卻甩開了自己的手,柔媞的臉色變得很差,她沉聲道︰「海清,看著母帝——」
柔媞緩緩來到他的身邊,用手從背後攬住他的身子,如一條蛇般纏繞住他,在他耳邊低聲道︰「再過兩天,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夫,我把這江山都與了你,何如?」
柔媞臉色微微一變︰「你非要這麼和我說話嗎?」
柔媞見他在自己面前再度失神,臉色也冷了下去道︰「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後天就是你我大婚之日,你既然改變不了命運,否則,我可以告訴你,別看千里之遙,我同樣可以讓那個長夫死于非命!」
海清不自主的抬起頭,直直地看向柔媞,眼神慢慢變得呆滯,就听見柔媞低聲道︰「清兒,那個佩戴碧玉蛇墜的女子是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將來有一天你見了她,就把她殺了,她的名字叫長夫。記住了嗎?」
海清也在那里哭個不停,口中兀自念道︰「母帝,你為什麼要害長夫?」z
海清怯怯的雙手合十,就听話的退下了。
海清有些懊惱的說︰「長夫被母帝送到長安去了,清兒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啊?」
海清納悶的搖搖頭,開口道︰「剛才見父親還在這里讀書,怎麼突然不見了呢?母帝見到父親了嗎?」
海清道︰「忘掉長夫這個名字。」
看著海清慢慢清醒過來,她柔聲道︰「清兒,剛才怎麼了?」
精絕國王城內,女王慵懶的從座椅上起身,看著進進出出的侍者,正在布置整個大殿,換下了翠綠的帷幕,掛上大紅的喜幛,再過兩天,就是她和雲逸寒大婚的日子,想至此,她的唇角逸出一絲微笑,站起身,冉冉的向後花園走去。
紫蘇已經追了上來,低下頭道︰「王上,紫蘇只想——只想去見一眼雲大夫。」
翁歸靡抬起頭,看著翻身上馬的軍須靡,自己也騎上馬來,與他並行︰「王兄,你非要走這一遭嗎?」
翁歸靡臉色微微一紅,低聲道︰「有些宿醉。」
翁歸靡頹然的穿好衣服,洗漱過,掀開帳子,向伊人殿前走去。
路過了曾經和細君纏綿的沙地,他的笑意更濃,想起那個嬌柔的女人,軍須靡對柔媞的恨意很深!倘若不是她,他們豈會找不到長夫?更何況長夫手足上的凍瘡,分明是她虐待的證明!這個蛇蠍女人,竟敢忘記他的警告,一而再、再而三的踫他的女人!
那個飄逸儒雅的男人,從救起她的一刻,就已經深深植入她的心中。她一直在打听雲逸寒的下落,前幾日有人從精絕國回來,說是听聞女王要和雲大夫舉行大婚,她早就想要去。今日得知王上要去精絕,她豈能不追來?
長廊那頭,海清跑了過來,喊道︰「爹爹——」
雪後天晴,太陽照在一片白茫茫之上,反射出刺目的白光。翁歸靡無聲的隨著軍須靡向西城門而去,就听見身後一匹棗紅馬追來,馬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高聲喊道︰「王上,請帶我一同去!」
可惜發現太晚,前天晚上她親自為海清換衣服的時候,才赫然發現他脖頸上空空的,追問才知道,居然是給了長夫!
此事幸虧外人不知,否則——
柔媞皺了皺眉頭,再有兩天就是她的大婚,大婚之後,她一定要取回那個蛇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