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僵住了,他一動不動的抱著,問道,「為什麼?」
「朕痛。」
小白心中嗤的一笑,「為了奴才麼?」
「不是,為朕自己。」少年喃喃的說道,抬起了雙眸,「你沒有發現你和朕有著相同的眼神麼?」
小白揚起頭,看了眼那美麗妖嬈的眸子,淡淡的說道,「奴才資質平庸,看不出。」
少年邪邪一笑,眼里透出濃濃的邪魅,手指捏住了小白的下巴,「你伺候朕三載,為何不告訴她,這不是她派你過來的目的麼?」
「奴才只是來伺候皇上,奴才只是奴才,主子問,奴才便如實說,皇上本就體弱多病,禁不住這樣吹冷風的。」小白神情平淡,話語不卑不抗,舉止到位,側了側身,半彎著腰,伸出了手臂恭候著少年。
少年雙手憤然一甩,轉身便走,兀自慍怒,「奴才,好一個奴才。」
他有點莫名的慍怒,那步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小白緊隨其後,小跑著跟著前面的少年,暗嘆一聲,他本就是奴才,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奴才,不管是誰輸是贏,他始終是奴才,一個沒有自由,沒有身份,只求保住項上人頭的奴才。
皇上未滿十六歲,還沒有正式登基,在朝堂上,坐在龍椅上的是他,發號施令的卻是珠簾後坐著的太後。
他只不過是個傀儡而已,傳說中一個得了不治之癥,命不久矣的傀儡而已,也正因為命不久矣,他才能安穩的活到如今。
小白大步流星的跟在他身後,他不用早朝的,去了也一樣是傀儡,索性他近兩年來,一次都沒有去過早朝,年紀輕輕,後宮佳麗卻多的數不清,在外人眼里,他就是個享受人間樂趣,縱婬無度的將死之人。
小白跟隨了他三年,剛開始還如實的匯報給太後,但是那次意外的發現他居然會武功,不得不讓他多留條後路,他何苦去進那份衷心呢?他只是個想活著的人而已。
皇上贏了,他可以活著,他畢竟沒有出賣他,太後贏了,他還可以活著,小白根本不在乎二人誰贏誰輸,他只在乎,安全第一,保住人頭安穩的長在脖子上。
少年回到了碧華宮,斜躺在龍榻之上,「小白,給朕挑一個嬪妃過來。」
「遵旨。」小白走到了書案前,拿起了一個木簡,上面寫滿了名字,按照順序吩咐太監,「小桌子,皇上有旨,叫玉貴人侍寢。」
「是,白總管。」太監領了旨意,一會功夫,一個女子裹著被子抬了進來,小白淡淡的看了眼那個女子,面若桃花,一雙眸子水汽彌漫,似是江南三月的天氣,柔中透著楚楚動人,是那種讓男人見了就能揚起滿滿保護欲的女子,膚若凝脂,略施粉黛,蓬松的發髻,高高挽起,發髻上斜插著一枚銀色的朱釵,簡單,大方,柔弱中不失清雅。
小白收回了目光,這個玉貴人乃是一個知府的女兒,剛入宮不久,平時少言寡語,倒是在這個大染缸里獨樹一幟,唯一沒有賄賂過他的人,剛要轉身掩門,「小白,留在屋內,隨時伺候。」
小白身體一僵,眾所周知他是太監,明著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暗著卻也是太後身邊的紅人,無人敢得罪,在皇宮里的地位也是二人之下,準確說,是一人之下,寧可得罪皇上,都無人敢得罪白總管。
目光落在被子里的女子身上,她眼中閃著淚花,牙齒咬著唇邊,一副極為羞辱的模樣,輕聲說道,「皇上,奴才還是門外候著。」
「你敢抗旨麼?」少年語氣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