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那道影子終于離去,楚凌裳也順勢推來了赫連御舜,所有偽裝的柔情全都消散,將那一抹若隱若現的悸動壓下後冷淡地說了句,「請王上收斂行為,還有,既然王上將我視為戰犯,那總該有戰犯的樣子,何不干脆將我送進大牢?」
赫連御舜性感薄唇微微滯了下,很快,如月光般清澄的眸子也轉了光澤,收斂了最後的光華變得幽深一片,恢復了一貫的諱莫如深。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著實不假。」勾了勾唇,目光不經意滑過她剛剛飽經侵襲的香唇,眸光又暗沉了不少,「欲擒故縱的目的,只是想從本王口中知道這座禁樓曾經住過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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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這麼忸怩做什麼?」他干脆直接斜躺在床榻之上,看著她如刺蝟般的樣子忍不住笑容擴得更大。
「你走開!」她加重了語氣,面色極為嚴肅。
「哦?幸福?你怎麼就知道她比你幸福?」赫連御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唇邊冷笑更深。
「本王在想——」他將身子微微探前了一下,神情故作認真,又略作不解和思考狀,「你既然通曉宿命,有沒有為自己卜上一掛,算算本王今晚上會不會吃掉你,嗯?」
「這座禁樓曾經住過什麼人跟我絲毫沒有關系。」楚凌裳被他那抹譏諷深深刺痛,蹙了蹙眉頭從他手中奪過竹簡,坐在了椅子上淡淡說了句,「就算王上不說,我也知道她只是個可憐人而已,不過,較我而言,她也算是幸福的。」
「風寒沒好還有力氣掙扎?早知道就讓你再多昏睡幾天。」他低頭,大手將她兩只小手固定在頭頂上,笑中的柔和似真似假,「還是听話的樣子令本王傾心,女人太喜歡劍拔弩張可不是好習慣。相比此刻,本王還是喜歡你前幾日的模樣。」
不經意又想到她剛剛主動投懷的模樣,身體的某一處似乎總有一團火在燃燒。
他為什麼還不走?
他又拿過她剛剛寫過的竹簡,低沉嗓音多少泛著一絲譏諷。
他的唇在離近她的臉頰還有半寸距離的時候終于停了下來,嗓音裹著淡淡的默然,字句如珠子似的從他唇齒見崩落,「很晚了,該休息了!」
他的話大膽而直接,震得她興濤海浪,素衣袖口下的縴縴玉指下意識攥在一起,見他唇邊笑容更濃,唇間冷淡之言冒出,「得到一女子有兩種方式,心悅誠服之為智者,強迫之為愚者,就不知道左賢王是想做智者還是愚者了。」
內室的光線較殿廳而言相對暗調些,只會朦朧綽約著赫連御舜的頎長身影,將她放在床上後,他干脆依靠在床頭的一角,好笑地看著迅速縮到一邊的楚凌裳。
呃——
大腦飛速運轉,第一個蹦出來的念頭就是——他橫刀奪愛搶了那個女子,而那女子心系他人,所以他一氣之下將她囚困在禁樓之上。
她一驚,愕然瞪大雙眼,天哪,不會被她無心說中了吧?
她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最起碼她有個能愛、能恨、能等、能怨的男人,我只是戰犯而已,與她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別,除非她——」說到這里,她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被他注視得頭腦發漲,最後輕描淡寫說了句,「也跟我一樣,只是被人囚禁而已。」
她朝著相反的方向縮了縮,那抹原本就無害的笑落在他的唇畔怎麼看怎麼別扭。
她沒有開口,盯著他,一動不動。
她真是頭一次遇上這麼離譜的男人,想不通問題跟她有什麼關系?但自然也不敢放松戒備,他這個人深淺難測,性情反復,這一刻不知道下一刻他又是什麼樣子,現在他笑得很柔和,但說不定很快就會突然性子大變,萬一看她一個不順眼順手掐死她那就不值當了。
想不通事情?
楚凌裳一听,心中陡然騰起一絲不妙,「你什麼意思?」
楚凌裳死死盯著他,深怕他會一下子撲上來,咽了一下口水後冷冷說了句,「王上看管戰犯的方式還真特別,怎麼,你怕我跑了?你放心,我還沒這個通天本事。」
直到——
禽獸之人無非如此,明明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他非得能夠做到道貌岸然。這張床榻原本很大,多他這麼一個人出來反而顯得擁擠非常,就連空氣似乎也變得稀薄。
論拳腳功夫她絕對是不及他的,那次在漢宮桃樹之下她便知曉此人內功深不可測,否則怎麼可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所以不宜硬踫硬,只能見機行事。
話音落下後,他不怒反笑,卻朝著低低命令了句,「過來。」
赫連御舜微微眯起鷹眸,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高大的身軀俯下來,雙手驀地搭在了她身體兩側,一點點靠近她——
赫連御舜這次似乎真的有點失去了耐性,大手一伸一把就將她扯了過來,像是老鷹抓小雞似的不費吹灰之力,高大身軀壓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因掙扎而漲紅的小臉。
近到她可以嗅到他身上野性的氣息——
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不懷好意——
團。幻裁,團裁。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眼底泛起的詭笑——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便將她攔腰抱起,朝著內室的穩步走去——
這句話只是她的隨口之言,卻沒想到會令和赫連御舜突然臉色明顯一沉,英俊的面容閃過一抹隱忍。
聞言她的話後,赫連御舜則低笑著搖頭,「不,本王不是怕你跑了,本王只是有件事情想不通。」
「你這種反應可以理解成‘翻臉不認人’嗎?」赫連御舜眉心舒展,溫潤的笑意竟一直蔓延至眸底,伸出食指用指關節輕輕摩挲著她的女敕臉,語氣更顯曖昧——
「這幾日你可是在本王懷里睡得極為安穩呢。」
楚凌裳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噎死,手指微微抖顫了一下,一下子想到了剛剛見到他的時候想到的問題,沒錯,在他從身後將她摟住的瞬間,她真的感覺極為熟悉,與昏睡時候所感受到的氣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