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的吞吐之言顯然引來單于不滿,眉心不悅一蹙,「在大殿之上有什麼不敢說的!我命你說!」
巴托諾諾允命,起身後抬眼看了不遠處的赫連御舜與楚凌裳,伸手朝他們兩人一指,十分肯定地說道︰「單于,昨夜與小的交手的兩人就是左賢王與楚姑娘。」
大殿有倒吸冷氣的聲音。
「你——」
「單于,正可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區區一本兵書豈會入我的眼?難道單于昨夜見到的刺客就是兒臣嗎?如果真的是兒臣,就算兒臣蒙上臉,單于也會察覺出來,不是嗎?」
「好了,不要再爭了!」軍臣單于被吵得頭更疼了,又按了按傷口的位置,看向了楚凌裳,「御舜的話雖然有道理,但巴托的話也自然不能不去思量,楚姑娘,不知你有何解釋?」
「巴托,你之所以知道這些就是因為我的師兄夜崖跡?」她又問。
「御舜,你們……」
「那好,你說說看鬼谷傳人的武功招數是怎樣的?」
于單唇邊揚起得意洋洋的弧度,他倒是要看看這兩人還有什麼本事逃月兌?
他的反應楚凌裳全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這個巴托也是老實巴交的人,想了想也不願咄咄相逼,只是輕柔問道︰「巴托,你對世間的武功招數都會過目不忘嗎?」
他的話音剛落,大殿之上便有一些大臣們忍不住低笑。
他知道他的兒子有意在幫坦著楚凌裳。
軍臣單于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又見他們兩人淡定自若,心中自然產生懷疑,大聲問向巴托,「你有何證據如此肯定?」
網情小言的網言。軍臣單于想了想,點頭。
軍臣單于想了想,面色開始不確定下來,眼底也泛起一絲疑慮,昨夜天色太黑,他看的不大清楚,不過那身影也同樣高大健壯,一時之間他也不敢斷定究竟是不是赫連御舜。
軍臣單于神情凝重,他是很清楚巴托的本事,他之所以被封賜為匈奴國的神勇之士,重要的原因便是能夠很快識別各類武功招數,所以他的言辭令單于一下子陷入了萬般驚愕和不解的困局之中。
巴托一听,眼神怔愣一下,看了一眼楚凌裳後又連忙低頭,他沒料到她會承認這點,這個時候他還以為她會極力辯解或者否認。
巴托不敢去看赫連御舜那兩道鋒利的眸光,低著頭答道︰「單于,小的平日喜歡鑽研各種武功招式,曾經見識過左賢王的武功,所以印象深刻,昨夜雖然天黑看不清對方的臉,但一出手小的就清楚了,至于楚姑娘——」他頓了頓,清了清嗓子,「小的雖然以前沒有接觸過楚姑娘,但曾與鬼谷傳人夜崖跡交過手,夜崖跡與楚姑娘同出師門,武功招式可謂如出一轍,所以……所以小的可以肯定,昨夜夜闖皇城的兩個刺客就是左賢王與楚姑娘。」
巴托攥了攥手指,點頭,「只要是小的見過的,就一定會記住。」
巴托點頭,同她說出了之所以了解鬼谷派武功的原因,原來夜崖跡在匈奴待過的那段時間,與當地人相交甚好,巴托當時剛剛被封為神勇之士,自然有些心高氣傲,卻听到一些人說到有個名為夜崖跡的中原人武功甚好便不服氣前去挑釁,結果與夜崖跡交上手,夜崖跡原本就不願以武力服人,卻抵不過巴托的咄咄相逼,無奈之下只好出手。
巴托舌忝了舌忝唇,「鬼谷傳人的武功善于變幻多端,常常以守為攻,掌為陰柔,劍為剛勁極速,往往會令人招架不住。」
楚凌裳也沒有說話,更沒有急于辯解,也十分冷靜地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楚凌裳抬眼看了一下他,示意他無需擔憂,又看向軍臣單于,面色雲淡風輕,「單于,不知我可否問巴托幾句話?」
楚凌裳點頭,「這的確是我們鬼谷派的武功招數特點。」
楚凌裳轉過身,目光輕柔地落在巴托身上,巴托多少懂些漢語,知道她有話相問,看了她一眼後便馬上低下頭,他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自然不敢直視。
楚凌裳聞言後輕輕點頭,習武之人一向盡是如此,面對一個強大的對手,可以視為知己又可視為敵人,看樣子,師兄給巴托留下了太多的印象。
見單于面露遲疑,于單也走上前,毫不示弱說道︰「單于,孫臏兵法一向是兵家必爭之瑰寶,就算左賢王不在乎,他身邊的楚姑娘可是在乎,誰人不知左賢王如今已經被迷得亂亂轉,為了一個女人鋌而走險也未嘗不能!」
赫連御舜則不以為然,看向于單冷笑道︰「于單啊于單,所有人都知道孫臏是凌裳的先祖師,就算她想要得到兵法也自然會堂堂正正,她是孫臏的徒孫,可以說是兵書最有資格的擁有者,她會笨到用下三濫的手段來盜取兵書?如此愚笨的栽贓陷害簡直荒謬!」
赫連御舜剛要開口,又听軍臣單于抬手阻止,「御舜,我是在問楚姑娘!」
赫連御舜將于單的神情納入眼底,卻不動聲色地牽動了一下唇角,走上前看向單于——
赫連御舜沉了沉氣,大手悄然攥拳。
赫連御舜眼神平靜,平靜得駭人。
這種坦蕩蕩的胸懷倒是令他有些敬佩了。
那是巴托第一次領教了夜崖跡的武功,他只能用「出神入化」四個字來形容,這人看上去清雅淡然,但出手極為快速,令他連連後退招架不住,結果連十招都不到便輸給了夜崖跡,從那天起,他便深刻記住了鬼谷派的武功招數,希望能夠有一日再與他切磋。
「你認為我師兄夜崖跡是怎樣的一個人?」她輕聲問道。
巴托微微笑了笑,「小的雖與夜公子只有一面之緣,但也听匈奴當地人提及他來,說他是一個十分喜歡廣結天下朋友之人,為人溫和,在匈奴時候也曾得罪過一些貴族之人,但都是為了弱小而出頭,可謂俠士也。」
楚凌裳點頭,她的師兄的確是這種人,又輕嘆一聲,「巴托,那左賢王呢?你又如何熟悉他的武功招數?」